有錢又有顏的女性也會有育兒焦慮嗎?
文章推薦指數: 80 %
專職司機接送、保姆陪同護送、假期搭乘直升機到漢普頓海灘度假。
兩歲,要上「正確」的音樂課程。
三歲,需要請家教,準備迎接幼兒園嚴格的入學考與面試。
四歲,不會玩遊戲的孩子需要請專門的遊戲顧問。
託兒所放學後,這些孩子們將會被送去學習法語、中文、烹飪、高爾夫球、網球以及聲樂。
而這些孩子的母親,也沒閒著。
她們除了要為自己的孩子規劃每天的日程和美好的未來之外,也要時時刻刻保持完美的身材和形象。
在遊樂場,在消費至少五千美元的生日派對上,到處都是高跟鞋、J.Mendel和Tom
Ford的皮草。
是的,你沒有看錯。
這就是美國紐約曼哈頓上東區的孩子們和母親們的生活。
上東區南起紐約第59街,北至第96街,西起第五大道,東至依斯特河,這裡是紐約最昂貴也是最受歡迎的住宅區,被譽為紐約的「黃金海岸」。
這裡的地價貴得驚人,聚集著紐約最富有的人群。
不僅如此,上東區的空氣中還瀰漫著舊錢的味道和保守的價值觀。
這裡有最好的私立和公立學校,這裡的居民努力捍衛著自己的階層身份,並致力於將這種階層特質代代相傳。
薇妮斯蒂·馬丁(Wednesday
Martin)——這位生於美國中部、在密西根大學主修人類學、之後又在耶魯大學取得比較文學與文化研究博士學位的金髮漂亮女人(予以強調這一點,是因為這對她後來打入上東區十分重要,甚至構成了她田野資質的重要部分)——在生了頭胎之後,為了讓兒子「有更好的童年」,和先生決定從下城區搬到上東區。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無意之間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薇妮斯蒂·馬丁上東區種種嚴格的階層限制、母親之間的相互攀比、全職母親因焦慮而失眠、厭食,又或是為了保持美貌而健身護膚等等努力,超出了她的想像。
作為一個接受過人類學訓練的母親,薇妮斯蒂決定以參與式觀察者的身份,在上東區開始她的田野調查。
但她又並非全然的旁觀者,身為人母的她為了孩子,也必須努力融入上東區「變態」的育兒氛圍。
於是,便有了這本《我是個媽媽,我需要鉑金包:一個耶魯人類學博士的上東區育兒戰爭》(Primates
of Park Avenue)。
這本書展示了上東區媽媽為了實現階層躍升、維護自身階層穩固而做出的種種努力——她們一邊努力攀附權貴,一邊對比自己階層低的人嗤之以鼻。
她們在育兒和自我管理之間奔波勞累,孩子成為她們的全部,甚至剝奪了她們自己的身份標籤,與此同時,為了孩子,她們還要進行嚴格的自我管理。
最後,這本書也揭示了性別在上東區形成的區隔和同盟。
在上東區,男人和女人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在育兒方面,男性只需要提供金錢,最終的育兒職責和母職的種種痛苦,需要姐妹同盟來收納與解決。
薇妮斯蒂多次將上東區的血雨腥風與靈長類動物的社交行為進行類比,讀者在忍俊不禁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在群體結構和求偶等方面,上東區的人們和那些狒狒猩猩們,真的沒有太大區別。
《我是個媽媽,我需要鉑金包:一個耶魯人類學博士的上東區育兒戰爭》[美]薇妮斯蒂·馬丁 著 許恬寧 譯中信出版社 2019年1月
階級戰爭:越是等級森嚴,就越要攀龍附鳳
在進入上東區的那一刻,階級戰爭就已經打響,這是薇妮斯蒂在上東區看房時最為強烈的感受。
房產中介大部分是女性,她們在電話中盤問薇妮斯蒂,問題包括她先生以及她的職業、她的家鄉、她念的學校,以及他們擁有的財產。
這種背景調查的唯一目的,是確定這個客戶在上東區的階層定位,這決定了客戶應該購買什麼類型的房子。
上東區的房子也許看上去大同小異,實則暗藏玄機。
「高級樓盤」可能和其他樓盤位於同一個街區,但想住進去的人必須支付巨額首付,且不能貸款,同時必須要證明自己的流動資產至少是房價的三到五倍,甚至是十倍。
除了「高級樓盤」,那裡還有「合作公寓」和「共有公寓」可供選擇,能否入住前者要由管理委員會的成員共同決定,薇妮斯蒂最後看中了「共有公寓」中的一套房子。
申請購屋的過程需要詳細到令人髮指的資料:夫妻雙方的信用卡卡號、大學GPA成績、夫妻雙方和二人父母以及小孩所念過的每一所學校。
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曼哈頓建立起了等級森嚴的階層制度,讓每個人各居其位,不存在任何僭越的可能。
在經歷過填寫資料、面試等重重考驗之後,薇妮斯蒂一家終於搬進了位於公園大道的新家,然而,階級戰爭才剛剛開始。
在幾經周折把兒子送進全紐約最好的託兒所之後,薇妮斯蒂發現,她面對的新難題是兒子在託兒所找不到玩伴。
每天送孩子上託兒所的時候,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這些下雨天穿Burberry雨衣、天冷時候穿Moncler外套、腳踩Lanvin平底鞋的媽媽們,遵循著上流社會心照不宣的著裝符碼,昭示著她們身處的圈子的同質性與排他性,而薇妮斯蒂被完全無視和排除在外。
她的地位和處境,也反映出了兒子在託兒所的處境。
放學之後,父母需要替孩子們尋找玩伴,他們會發簡訊、打電話、寫電子郵件給其他家長,但薇妮斯蒂和丈夫的邀約從來沒有得到回應。
薇妮斯蒂和兒子一直被當做透明人,也是上流社會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直到有一天,薇妮斯蒂意識到,在那些上東區媽媽的眼中,自己和兒子都是下等人。
上東區成人世界的階級結構在託兒所得到了百分之百的複製——如果家長地位低下,那麼孩子在託兒所中也勢必抬不起頭來。
本書作者薇妮斯蒂·馬丁
轉機發生在勢利眼媽媽們舉辦的一場階層分明的雞尾酒會上。
薇妮斯蒂兒子班上某個同學的父親開始與她調情。
她後來才知道,這位「高階層雄性」是曼哈頓某個銀行帝國的孩子,以他母親的權勢和財富,絕對算得上是頂級的高階層。
第二天送孩子上學時,這位父親在一群媽媽面前向薇妮斯蒂的兒子發出了一起玩耍的邀請。
此舉讓周圍的媽媽們對薇妮斯蒂另眼相看,有了這位「高階層雄性」的加持,她和兒子打開了通往上流社會的通道。
從那天起,兒子再也不擔心找不到玩伴了。
在後來的一次晚宴中,階級定理再次得到證實。
薇妮斯蒂獲邀出席瑞貝卡組織的晚宴,瑞貝卡是擁有四個孩子的美女媽媽,她丈夫是全紐約最成功的金融家。
赴宴的有億萬富翁的太太,有時尚代言人,也有最近辭職、肚子裡還懷著一對雙胞胎的新聞主播,或是才貌雙全的藝術顧問。
在一片珠光寶氣中,人們推杯換盞,互相稱讚。
薇妮斯蒂在這些寒暄互動之中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在全是女人的場合,在場女性如果獲得誇獎,需要表現得萬分謙遜,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迴避讚美。
例子如下:
「那是Chloé的上衣嗎?你穿這個真好看!」「沒有啦,這件衣服已經穿四年了,而且我今天的氣色看起來有十年沒睡好了!」「你皮膚真好!」「沒有啦,我的皮膚一年到頭都乾裂,看起來好,只是因為今天化了妝,真的!」
一開始,薇妮斯蒂以為對讚美的迴避是害怕招人嫉妒,後來她發現,上面這種一句客套與一句否認的對話,在被人讚美之後的自我貶低,實際上是在維持階級的穩定性。
這種讚美其實是一種圈子准入測試,而回絕讚美則是這個圈子應有的規則。
它代表著一個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某個圈子裡,是這個圈子的一份子,並且不想壓倒別人。
在整個晚宴上,只有女主人瑞貝卡才能接受讚美。
而這種讚美與承認讚美的互動,實則是在承認她的女主人地位。
在看似等級森嚴的上東區,其實也瀰漫著沉重的階級焦慮。
正是因為森嚴保守的階級結構讓向上攀爬變得異常困難,因此攀龍附鳳也更加猖狂,畢竟人人都想抓住稀缺的機會實現向上流動的神話。
如此一來,為了向上攀爬,媽媽們絞盡腦汁,攀附比自己階層更高的家長,從而讓自己的孩子結識來自更加有權有勢的家庭的小孩。
而對於比自己階層地位低的家長和孩子,她們嗤之以鼻。
在這樣一個赤裸裸的叢林社會中,慕強凌弱是基本的運行原則。
而在這個過程中,人們喪失了對弱者的同情與理解。
當然,上東區的媽媽們,也不需要理解弱者,因為她們的世界中,只有更高更快更強。
母職焦慮: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在上東區做一位母親,必須得有些過人之處。
換言之,上東區的母親,個個都是超人。
在這裡,即便是進入孕中期的女性,仍舊會踩著高跟鞋走進時髦餐廳,參加直到午夜才結束的晚宴與慈善活動。
她們身著剪裁精巧的孕婦裝,即便懷孕也依然美麗動人。
除了日常打扮與社交,她們也照常快跑和上健身課。
薇妮斯蒂寫到,懷孕在上東區是一場比賽,比誰懷孕後仍是最瘦、身材最好、最時髦的女人。
在生完孩子後,上東區的母親對自己的要求也分外嚴格,她們會用最短的時間,回到生孩子之前的身材。
薇妮斯蒂在生下二兒子的五個月後開始做運動,首先她購買了上東區流行的運動服飾露露檸檬(Lululemon),又報名了風靡上東區的Physique
57芭蕾把杆課程。
課上的女性們爆發的恆心與毅力令她大為吃驚,雖然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但沒有人輕言放棄。
每個女人都避免與他人產生眼神接觸,她們各自待在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中,獨自健身,獨自接受折磨。
參加芭蕾把杆課程的學員們有著嚴格的自我要求,她們希望自己跳得和專業舞者一樣好。
因為她們深知,自己的外表,正如母親的身份,是一份專職工作。
追求美麗和苗條的身材是天職,也是使命,她們必須精益求精。
除了保持身材,精緻的妝容和優雅的著裝也是上東區媽媽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
女人們在健身房花了無數小時打造的完美身材,必須搭配高級服飾以及濃妝艷抹的臉龐。
她們的髮型必須完美,臉上必須毫無皺紋,散發一種隨時隨地的美麗。
而這些,都要耗費上東區女人無數的時間。
Celine、香奈兒、愛馬仕包包是上東區的標配;在不下雨或沒有雪的月份,女性人喜歡穿Lanvin、香奈兒、Chloe的平底鞋,Isabel
Marant的楔形跑步鞋也頗受歡迎;秋冬和臨近春天,女人們就換上Manolo Blahnik、Christian Louboutin和Jimmy Choo的高跟靴子;下雨天則是經典風衣搭配Pucci雨靴或者香奈兒雨鞋。
在慈善活動或送孩子上學之後的早餐會上,又是一場女性著裝大混戰,The
Row的長袖皮衣、紀梵希和亞歷山大·麥昆的衣服輪番上陣,爭奇鬥豔。
關於著裝的戰爭,已經不僅僅停留在是否買得起的層面,上東區最高級的母親必須要搶先穿上當季最新款,在出風頭比賽中拔得頭籌。
苗條時髦的上東區媽媽們
上東區的女性也將大量金錢投入在頭部和臉部的護理上,包括打肉毒桿菌、玻尿酸、雷射美容等等。
這些為美麗所付出的代價,需要上東區女性自行承擔。
在上東區,女性自己活得舒不舒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起來美麗動人。
女性在這裡成為被凝視的客體,這種凝視既來自男性,也來自於女性群體自身。
正如薇妮斯蒂所言,在上東區,很多時候並非男性凝視和客體化女性,而是女性之間的觀看與被觀看。
「這種女人之間的凝視是一種準備好撕碎他人的競爭,冷酷,無情,精準,用眼神就可以殺人。
」
除了對身材和外形存在持續的焦慮,上東區母親們的另外一個焦慮來源當然是自己的孩子。
大到上什麼樣的學校,小到穿什麼樣的衣服,事無巨細,這些都是上東區母親需要擔心的。
薇妮斯蒂在書中引入了社會學家莎倫·海斯提出的「密集育兒」(intensive
mothering)概念。
在海斯看來,這是西方與有錢人特有的現象,密集母職是一種性別模範,迫使母親不得不將大量時間、精力與金錢用於養育孩子。
社會期待有錢的母親應該隨時照顧到孩子的情緒,時時刻刻關注他們的心理狀態,並且通過各種活動促進孩子的智力發展。
如果不能全方位培養孩子,那麼這位母親就是失職的。
上東區母親是密集母職的實踐典範。
她們永遠無法休息,不是在幫孩子烤蛋糕,就是在教孩子分數算法,或者帶他們去有教育功能的博物館,或是參與學校活動。
這種密集育兒方式造成的後果,便是母親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無法休息,時時刻刻處於焦慮之中。
在上東區,愈挫愈勇的說法並不存在,一次失敗不僅意味著孩子的失敗,同時也是母親失職的明證。
對於上東區母親來說,養育出健康成功的孩子是她們的天職所在,也是她們地位的象徵。
不成功便成仁。
在上東區,母親與孩子融為一體,母親由自己的孩子定義。
性別隔離:不遵守遊戲規則就出局
看到這裡讀者恐怕不禁要問,為何上東區媽媽們都不用上班,而是以母職作為職業?這是一種自願選擇還是無奈之舉?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就要回到上東區的整體結構上來。
在上東區,男性是位於金字塔頂端的稀缺資源,少數男性聚集了大部分財富。
女多男少的狀況讓這些位於塔尖的男性變成「搶手貨」,為了在此生存,女性也必須遵守上東區的遊戲規則,通過爭奇鬥豔來獲得少數頂層雄性的青睞。
在叢林法則中勝出的女性——她們往往擁有比別人更多的財富和更加漂亮的臉蛋——最終嫁給了上東區最富有的成功人士。
上東區的男性用金錢換取女性光鮮的外表、漂亮的學歷甚至是良好的生育能力,而女性則用上述特質換取更多的財富和更高的社會地位。
在這種各取所需的結合中,妻子是丈夫昂貴的裝飾品和紅酒,而丈夫則是妻子的飯票。
但這並非一種平等的互惠關係。
表面上看,這些最終嫁入豪門實現階級躍升的女性似乎是幸運的,她們告別職場,一輩子不必再工作,過上了衣食無憂的闊太生活。
但實際上,她們被關進了一個性別隔離的世界。
她們高度依賴於男性,而掌握著權力和資源的男性為所欲為,他們可以選擇平等地對待自己的妻子,也可以隨時打破婚約。
因此,上東區實際上進行的是一場完全由男性主導的遊戲,作為參與者的女性,不遵守遊戲規則就會出局,畢竟在她們之後,仍然有不計其數的女性在時刻準備著,接替現有遊戲中的女性,過上夢寐以求的富太太生活。
在這裡,女性不存在反抗的可能。
寸土寸金的曼哈頓上東區
而一旦進入這個遊戲,女性和男性則呈現出了明顯不同的性別分工和空間定位。
在上東區,女人們負責接送孩子,成群結隊地出現在曼哈頓各個只限女性的零售店與社交場所,出現在女人組成的委員會、幼兒音樂班旁邊的高級早餐店、昂貴的健身房等場合。
與此同時,男人們則在工作,穿梭於以男性為主的公共與商業世界。
有時候,男人們會參加爹地撲克之夜,或是紐約各地的私立學校募捐活動。
而沒有妻子敢出席這種活動,上東區男性控制女性的手法是掌握女性取得資源的渠道。
也就是說,財政大權握在他們手中,這些全職母親只能任憑自己的配偶處置。
他們決定是否送昂貴的禮物,是否讓伴侶享受豪華的假期,覺得她們在換季時是否有零用錢買衣服,是否有錢做面部護理和健身,是否在慈善活動上有錢可捐……好幾位上東區女性告訴薇妮斯蒂,她們會有「年終獎」,而這種獎金有時是在婚前協議中就明白寫好的。
伴隨著觀察的深入,薇妮斯蒂發現,上東區權力不對等的現象隨處可見。
有趣的是,無論男女,大部分上東區人士都傾向於將這種性別區隔歸結為個人偏好。
在女性們熱衷於參加的育兒交流、保持身材、參加慈善晚宴等一系列活動中,鮮有男士出席,而這些活動卻都是男人在買單。
薇妮斯蒂問在場的女性,為什麼男人總是不在場?她們回答道:「只有我們女人比較好玩!」而在另一個晚宴上,一名男性則告訴她,他們比較喜歡男性和女性在不同房間分桌而坐的狀況。
薇妮斯蒂指出,這種性別隔離現象,跟女人就該在家帶孩子一樣,具有更深層的社會意義。
而正是在這種極為不平等的性別環境下,一種弔詭的現象出現了。
平日裡看似敵對的、明爭暗鬥的女性,恰恰才是最有可能形成同盟的力量。
這是作者在她四十三歲那年懷了第三胎併流產之後發現的真諦。
喪子之痛讓薇妮斯蒂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全新世界。
每一天兩個孩子玩伴的母親都會來安慰自己,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母親敞開心扉,向她傾訴自己曾經的流產經歷或失親之痛。
那些原本極為私密的痛苦,慢慢衝破塵封已久的血痂,緩緩流出,得到緩解與釋放。
與此同時,一種上東區的姐妹同盟也在慢慢形成,它消除了女性與女性之間原有的敵意與緊張感,女性在言說痛感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情感上的公共聯結。
在這種聯結中,上東區母親釋放了她們為人母、為人妻的痛苦和焦慮,同時也能夠在姐妹面前,第一次卸下精美的妝容,展示自身的脆弱。
在書的尾聲部分,薇妮斯蒂指出,過去十年有關人類進化過程中養育問題的一大發現是,核心家庭養育孩子其實是個晚近的新鮮現象。
在歷史上,女人從未在孤單一人、隔絕於世的情況下自己養育孩子,或者是只跟另一個人(孩子父親)一起養育。
一直以來,我們都仰賴與其他女性和親朋好友一起帶大自己的孩子。
而時至今日,大部分人類學家都同意,給人類最大支撐力量的東西並非火、狩獵和異性戀配偶,而是人類女性祖先會幫其他女性照顧後代。
這一結論乍看之下匪夷所思,但似乎也在告訴我們,當下中國社會普遍的「喪偶式育兒」現象,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竟是一種常態。
只有女性與女性之間的相互扶持和深厚友誼,才是支撐女人堅強勇敢、撫養後代的巨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