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潮牌是年輕人的最愛?
文章推薦指數: 80 %
潮流品牌在新一線城市流行起來的過程,也是亞文化對這些城市年輕人的緩慢滲透。
什麼樣的潮牌最受歡迎?
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再只是看看北上廣深年輕人的穿著和街拍就能回答的了。
成都、杭州、重慶、西安……新一線城市的年輕人也開始掌握對潮流的話語權。
圖片社交應用nice為新一線提供了一份這個平台上用戶願意標記和關注的潮牌列表,並按照不同城市進行了歸類。
nice是目前在中國年輕人群體中活躍度很高的一款圖片社交app,用戶可以在自己上傳的圖片中,以標籤的方式標註所出現的品牌。
下面的這張圖表上共有80個潮牌的關注度分布,你可以明顯地看到潮牌們自動歸成了三個梯隊——從受關注和歡迎的程度上看,像Vans、Supreme、New Balance可以算得上是一線潮牌,而更小眾的visvim等則屬於二、三梯隊。
靜態圖表能展現的品牌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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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個潮牌在20個城市的關注度分布
不過究竟是為什麼潮牌能夠如此迅速地在新一線城市獲得關注?
等一等,我們要先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個總是被年輕人提及的「潮」到底是什麼?
這個詞可不是什麼舶來品。
在美國,人們可能會用街頭時尚(urban fashion)來理解我們所謂的「潮流」。
去日本原宿感受一下好了,一家挨著一家的潮牌店,以及那些打扮張揚,能隨時停下讓街拍攝影師順利交差的潮人,足以讓這個地方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潮流初始地。
這些潮人看似漫不經心的穿搭,比如隨意卷個褲腿,就很有可能成為全亞洲年輕人追逐的流行。
潮流的誕生與散布,從來都源於與高級時裝無關的街頭文化。
那在中國呢,會是北京三里屯或者上海長樂路嗎?幾年前也許吧。
2009年,主持人李晨和潘瑋柏就把第一家自創潮流品牌NPC——就是那個喜歡把「MLGB」印在衣服和帽子上的牌子——的門店開在了長樂路上。
但就在今年7月,這兩位在中國內地還算有影響力的潮流意見領袖,把一家300餘平方米的新店開在了成都,作為NPC的第四家門店。
當天NPC還發售了一款限量單品,一個印著「M辣GB」的帽子。
潮流趨勢的輻射半徑,早就衝破了北京、上海和靠近香港的廣州。
「一線城市和新一線城市對潮流的把握及消費差別已經不是很大了。
」郝建經常到新一線城市出差。
這位潮流跨媒體平台YOHO!的市場副總裁,會特別留意當地年輕人在消費什麼,「與此同時,很多潮流品牌的重點已經放到新一線城市了。
」
比如武漢。
STAYREAL是台灣樂隊五月天主唱阿信和台灣藝術家不二良共同創立的一個潮牌,繼北京與上海之後,它在內地的第五家門店沒有選擇廣州和深圳,而是開在了武漢中心百貨。
這個品牌2014年的營業收入超過了1億元人民幣。
「這座城市裡的120萬大學生消費群體是我們選擇武漢的主要原因。
」不二良在開業儀式上這麼解釋。
他說得沒錯。
吳謹菁每個月會花1000多元在這些潮流品牌上。
還在讀大三的她,這個月為一雙Air Jordan球鞋花了1500元。
江漢路上的武漢中心百貨是吳謹菁周末常去的地方,這座老百貨商場近幾年開始轉型,逐漸成了武漢的潮流品牌聚集地。
「但潮人還是不及學校里多。
」她顯得有些不滿意,「比如那雙很火的adidas YEEZY BOOST 350,剛出來沒幾天學校里就有人穿了。
」
年輕人具有對個性的需求和購買力,但一線城市市場正趨於飽和。
於是品牌開始向新一線城市下沉開店,不是成都便是武漢或杭州。
開業時邀請媒體參觀造勢,並找來意見領袖站台——好吧,這樣的商業故事在無印良品、星巴克,甚至是奢侈品品牌身上都頻繁發生著。
若是再說下去自然顯得乏味無趣。
有個問題是,潮牌開那麼多店真的有用嗎?潮流品牌慣用的那些伎倆已好多年未見更新,比如聯名限量款的策略,吸引粉絲排隊,再送給一些潮流明星穿出街頭。
但這些販賣街頭時尚的公司面對的可能也是一群最難對付的消費者。
他們有自己的亞文化圈子——滑板、地下音樂、死飛(Fixed Gear)或者別的什麼,也有與這些亞文化相應的穿搭方式。
很早就這樣了。
不信你看看那雙在1950年代達到潮流巔峰的匡威帆布鞋,便是美國油脂(greaser)小子的最愛。
這是一群屬於那個時代的亞文化年輕人,他們喜歡搖滾樂,穿著黑色皮衣與匡威帆布鞋,騎著破舊的摩托車,在1950年代的美國大街上飛馳。
「潮」與街頭文化的關係便是如此。
也不奇怪,這正是後來這些品牌市場營銷人員賣命宣傳的東西,玩滑板的年輕人必然會踩著一雙Vans鞋,而那雙破破爛爛的黑色匡威帆布鞋,似乎也理所應當地屬於一個搖滾樂手。
因此要說潮流品牌把門店開到了新一線城市就萬事大吉,那也未免太過容易。
Superme是一個來自紐約的潮流品牌,與Hip-hop和滑板文化相關。
這個品牌目前在中國內地並沒有任何一家直營店,但在圖片社交應用nice上,上傳照片後用戶標註了這個品牌的圖片已超過10萬張,並有33萬用戶關注了它——其中近7萬個關注者來自成都,另外5.6萬屬於杭州,在上海這個數字也不過9萬。
在nice上最受關注的潮流品牌中,Superme排名第5,在它之後的是被年輕人拋棄的Levi's。
「所以已經不是門店下沉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了,」田鵬評價道,他是nice的市場合伙人,「潮流也有不同的子文化,這樣他們可能就會有一些歸屬感。
比如騎死飛的會看一起騎車的同伴穿什麼樣的衣服。
」
說是潮流品牌在新一線城市流行,不妨認為是亞文化對這些城市年輕人的緩慢滲透。
吳謹菁能夠在學校和武漢主要的商業中心看到不少年輕人在玩死飛。
這是一種起源於紐約的自行車,在日本原宿流行之後,成為一種街頭文化。
於是她也將一個郵差包列入自己的購物清單——玩死飛的人總是穿著一件色調顯眼的衝鋒衣,而後背上那個肩帶收得很短的郵差包也是經典配置——雖然她並不擁有那麼一輛自行車。
社交網絡同樣在為潮流製造聲勢。
在日本原宿或紐約布魯克林出沒的潮人,如今只要出現在Instagram上,便能夠讓全球的年輕人興奮並追隨。
一切都開始變得扁平,高級時尚圈子裡那些隨口而來的民主化論調,實際上也在街頭流行中發生。
這已經不再是日本潮流教父藤原浩、NIGO(他創辦了那個以迷彩和大猩猩為主要元素的潮牌BAPE)或者美國嘻哈歌手Pharrell
William的時代。
雖然他們仍然在潮流界擲地有聲,但是Instagram或者nice上的普通年輕人,同樣在製造和傳播著流行趨勢與穿搭風格。
似乎這更能解釋為何新一線城市的年輕人能夠幾無時差地捕捉到那些在北京和上海被談論的潮流。
「現在如果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影響年輕人的消費,那還是意見領袖。
」田鵬解釋說,「但現在這些意見領袖已經不局限於日本原宿那些人,社交網絡上的普通年輕人也懂得潮流和穿搭,他們就有可能影響別人。
」
王紫薇也已經沒了每月購買潮流雜誌的習慣。
她是一個二十幾歲的成都人,在nice上擁有約9900個關注者。
同時,她逛街的頻率也少了許多,基本只去春熙路和太古里這兩個固定的地點。
至於接觸潮流信息,她認為在手機上刷刷Instagram或者nice更為直接。
王紫薇只要有閒暇就會跑去nice和新浪微博上刷圖片,這大概花掉她每天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她曾經在nice上看到一件陳冠希自創潮牌CLOT的衣服後特地跑到香港,找了兩天才買到。
田鵬也關注到nice上新一線城市的用戶更加活躍。
這家公司給我們提供的數據顯示,成都、杭州、西安和武漢這些新一線城市的用戶活躍度與一線城市的差距並不算太明顯。
「新一線城市的用戶對潮流信息是渴求的,因為他們在線下接觸這些東西的機會比一線城市還是少一些。
」他這麼解釋。
不過街頭時尚這種東西,最終還是遵循著它原本的那個套路。
從日本原宿開始,蔓延到中國或者亞洲其他國家,再由一線城市向新一線城市滲透。
我們說的新一線潮了起來,更像是一個縮小差距的過程。
「在新一線城市,潮流趨勢可能會有半年的滯後期,但隨著社交網絡和網際網路消費的影響,這種差距在逐漸變小。
」郝建說,新一線城市已經成為YOHO!公司旗下的潮流電商平台有貨的主要市場,「中堅力量?是這麼回事。
賣得最好的城市是成都、南京還有杭州。
」
鄭偉卻沒那麼樂觀。
他如今是一名自由自業者,此前則是VICE中國的策略總監,關注中國年輕人的亞文化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差別在於到底是消費潮牌,還是喜歡潮牌。
潮牌只是一種亞文化的延伸,文化需要環境。
」他舉了死飛的例子,「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死飛的文化,表象容易獲得和模仿。
比如爆款很快就在新一線城市流行,但小眾文化真正地滲透下去需要時間。
」
吳謹菁在購買那雙Air Jordan球鞋之前也考慮過,「自己好像連籃球都沒摸過誒」,不過nice上的許多女生都這麼穿搭,有何不可呢?
好吧,開頭那個關於潮的問題,現在確實有許多不同的答案。
至於那些覬覦新興市場的潮流品牌?還是到新一線城市去吧,反正對那些商業化的潮牌來說,街頭文化不過是營銷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