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少時裝留給這顆星球的傷疤

攤開時裝產業的地圖，綠色占據了多少？也許，我們提供的僅是少數派報告，我們希望2017年及至以後的綠色，會比2016年更濃郁一些。

時裝人的道德與責任心

Stella McCartney

金屬色蛋糕裙

紅色連衣泳衣

從Vivienne Westwood和Stella McCartney這兩位倡導環保和可持續設計的旗手，到年輕一輩的Stella Jean、Andrew Skelton和Faustine Steinmetz，他們正在努力推進時裝產業的環保和可持續化運作。

舊衣改造

"再造衣銀行」

Reclothing Bank

藍色牛仔拼接大衣

從面料、運輸、道德時尚等多方面入手，以全面視野考慮如何降低時裝品牌對環境，乃至對從事相關工作的人們所造成的影響和負擔——減少時裝留給這星球的傷疤。

有機原料，可持續的答案之一

UNIQLO U淡粉色連體T恤

黑色運動連體背心

紅色運動連體背心

正於K11購物藝術中心舉行的「薇薇安?韋斯特伍德：復興生活」（Vivienne Westwood: GET A LIFE）涵蓋了多重主題， 其中心話題是氣候變化以及生態行動在Vivienne Westwood作品裡的重要性。

展出的部分包括「拯救熱帶雨林」（Save the Rainforest）、「鏡中世界」（Mirror the World）等系列的服裝，另有曾用於綠色和平「守護北極」（Save the Arctic）行動的一組60幅肖像照片，其中Kate Moss、Naomi Campbell、Georg Clooney等大批國際明星赫然在列。

讓我們回歸初心，回歸原始樸素的手工藝製作

MS Min 亭台花鳥提花連衣裙

UNIQLO U 橄欖綠運動背心

舊衣，新顏

Vintage Céline

灰色套裝

Westwood說：「現實總是混亂的，我們只能通過藝術去理解它。

」為了理清即將到來的問題，展覽力邀六位中國藝術家，通過名為《桃花源?跡》的項目來回應她作品中的主題。

藝術家致敬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如夢似幻地描繪了一個偶然發現的不為人知的烏托邦世界。

這些裝置發問： 時裝能否成為改變我們環境的工具？Westwood激動人心的設計、藝術和行動旅程，如何反過來啟發中國和世界其他地方？

點擊觀看Vivienne Westwood如何保護熱帶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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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行動家

世上有兩類時裝設計師——身體力行做環保與嘴上說說環保。

有些是藝術家，有些是「漂綠者」，藉助環保宣傳自我。

而另一些時裝設計師從一開始架構產品時，就將大自然（以及它的所有動植物群落）母親記在心裡。

而像Westwood這樣的高知名度時裝品牌，本就是時尚系統內部乃至外部的領導者。

以其自身作為環保宣傳平台，其力度和功績可想而知。

2009年，這位時裝設計師、活動家在BBC發表著名言論，呼籲我們應該停止購買時裝。

該舉措如此激進，無視或者說毫不在乎自我公司的銷售數額。

這是「慢時尚」的問世，也是第一次有時尚界人士勸我們不要購物——只買我們真正喜愛，會永遠穿著下去的東西。

聯合國變化領導者、綠毯挑戰（加入該計劃的品牌如Erdem及Gucci，已設計出完全用升級再造、過剩和可持續面料製作的紅地毯禮服及配飾）創始人Livia Firth，通過「#30wears」活動來宣傳：「減少消費，有目的地消費。

購買任何東西前，先問問自己：『我真的需要它嗎?我會穿至少30次嗎？」

Katharine Hamnett

在文化界頗有影響力的行動家、幾乎稱得上是口號T恤發明者的時裝設計師Katharine Hamnett，沉寂30年後，現正準備隨時重啟她的品牌。

她承諾公平貿易，並儘可能使用有機材料。

促使她這樣做的，是紀錄片《真實的成本》（The True Cost）突出的困局：據數據統計顯示，截止2013年，之前15年，有25萬名印度棉花農民因快時尚而自殺。

點擊觀看 《The Ture Cost》紀錄片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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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環保，也要美麗

除了我們T恤上的標語及秀場傳達的行動消息，這個世界需要美麗（時裝設計主導的衣服），同時，這番美麗也應歸於道德採購、製造和種植。

可持續時裝設計師Stella McCartney說，她的工作就是「創造美麗奢華的東西」。

她還說：「許多朋友們穿著我的針織衫露面，還說他們非常喜歡，當我說出這些衣服是有機的，給他們帶來的是一點額外獎勵，而非一個選項。

我喜歡這種方式。

」

不容迴避的事實是，這位設計師已經做出了一些重要的選擇。

在她的時裝系列與配飾產品中，不僅禁止使用PVC（世界上最有害的塑料），也不使用皮革、羽毛和毛皮。

她的系列中用到的聚酯纖維，現以回收的水瓶為原料。

她在2017年春夏系列中大量使用粘纖，由於這種面料以樹木為原料，她選用了來自瑞典認證的可持續森林。

她儘量使用有機棉，將天然羊絨換成考慮周全的再生羊絨,以便降低品牌對環境的影響。

在McCartney看來，真正的現代時尚不只是「本季時髦」，更要做出道德的、可持續的選擇：「我可以設計出三個月時間裡人人夢寐以求的服裝。

在這種意義上，我可以做到摩登與符合潮流，但實際上超越著這一切，有著另一種現代性驅使著我，與偉大的設計合作。

它所著眼的是大局觀，我們世界的未來，我們應如何協助它擴大影響！」

Stella McCartney 2017春夏

「可持續時裝」通常是指公平貿易、有機、素食主義或回收再用——最好是符合其中兩種以上。

Firth認為：「可持續時裝不應該叫做可持續時裝——它應該就叫做時裝。

」完全同意。

「可持續」這個詞聽起來太過刻苦。

不如用地球友好？人類友好？

她提醒我們，在時裝設計師看來，建立或打破商業模式的，是廣泛暢銷「it bag」的成功，而非秀場上的時裝，她說：「這個行業基於皮革銷售，走進商店令你眼前一亮的是手袋，而不是成衣。

別人總是說我從沒做過配飾的生意，就是因為他們總把皮革跟奢侈品聯繫在一起。

」 McCartney更強調，她為出售非皮革配飾而自豪，並解釋了她為什麼認為非皮革配飾是積極的環保解決方案：「我們是唯一提供此類產品，並證明其可行性的奢侈品牌。

這是我們在這個行業里做過的最改變遊戲規則的事情。

是它驅使我，挑戰我，定義我的品牌的現代性。

它對環境的影響巨大，非常巨大。

包括不必要的用水量、溫室氣體和化學品污染的高排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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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誠信和信心

時裝行業每年的生意有三萬億美元之巨。

而正如我們不關心是誰製造了我們的手機和電腦（以及它們的最終歸宿），我們已經與我們所買物品的製造工匠失去聯繫。

由於工廠大多數職工為女性（大地母親的參與度也很高），令這成為了女權主義問題、母系問題。

McCartney認為重要的是，以母親的身份、以愛人類為出發點來設計時裝，她說：「我不僅是時裝設計師。

我有丈夫和四個孩子，我的目標是責任和誠信。

」

Firth說： 「身為女人的你，不停購買你覺得自己需要的衣服，也許是因為你覺得沒有力量，你以為你的幸福或美麗，依賴於不斷變化的衣櫥和造型。

但事實是反過來的。

此外，將大多數衣服接駁、縫合、組裝起來的是女性，是被奴役的女性，她們陷入貧窮循環，在供應鏈最底層工作,她們得到的薪水低廉得甚至不能讓自己好好活，更不用提她們的孩子。

讓人覺得充滿力量的是，如果你能正確地購買物品，你就是在幫助這些女性過上更好的生活！」

海地裔義大利時裝設計師Stella Jean在米蘭時裝周取得了很好成績，有傳言說她已被Armani選中為其設計繼承人。

她的系列裡的每件服裝都在非洲和海地製作，她雇用並支持當地公平貿易工匠社團。

她說：「聯合國邀請我去談我的社會項目及其全球意義時，是我最自豪的一刻。

我一直記得與我一起工作的人。

我與他們以全面合作的方式一起工作。

」為了縮小援助需求差距，Stella Jean等品牌採用的方法，是幫助社團達成自給自足與創業，這可以說是要優於其他時尚品牌的一比一模式，後者沒有被在其捐贈國家生產服裝或配飾的品牌所採用。

Stella Jean 2017早秋

在倫敦成立、有12萬Instagram粉絲的時裝品牌Wool and the Gang，是以「你」——也就是顧客為中心，你既可學習編織或鉤編自己的服裝，也可在編織團體中雇用一個編織者來為你製作。

他們所有的羊毛都是道德採購的產品，還提供升級再造的紗線，這些紗線都有著可愛的名字，如「Billie jean」、「Jersey Be Good」。

聯合創始人兼創意總監Jade Harwood說： 「製作衣服可以幫助人們認識到，每件衣服融入了多少關心和愛護。

製作衣服需要時間和奉獻精神，還需要運用學會的技能！」她總結說，「我還希望這能讓人多思考慢時尚，並欣賞投入每件單品中的努力。

它令手工製作的服裝，變得尤為特殊。

」

Wool and the Gang

與美食界從農場到餐桌運動相似的是，紐西蘭的Kowtow和歐洲的Freitag等時裝品牌，帶來可降解紡織品、碳效率製造過程及有機棉、亞麻、麻、莫代爾等有機可持續作物的種植方式，並試圖在儘可能少的地方完成種植、紡紗、製作及銷售衣服。

Freitag的創始人說：「難道紡織品真的必須在世界各地運三次，才能來到我們面前？」

Kowtow 官網所展示的製作過程

Frei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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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持續即未來

這也需要保持信心，要相信世界上越來越多人認識到問題，相信這些事情都會改變。

採用的方式不是讓別人去「做正確的事」，而是要帶給我們更多的希望和鼓勵。

15年前，做瑜伽和吃有機食品是小眾活動，現在幾乎是主流。

隨著冥想、瑜伽鍛鍊和健康潮流的持續上升，消費意識往往會自然地跟風。

Luke Simons來自Maha Rose，這家紐約布魯克林Greenpoint的健康診所曾經被《紐約時報》推薦，他說， 「與內部更深入的接觸，讓我們能更好地認識我們攝入身體的，以及我們留在身邊的東西的效果。

在我們的生活中無意識地發生的事情被灌輸了更多含義，我們開始對我們的食物、對待彼此的方式及想要的東西做出不同的選擇。

Firth說：「現在有很多鼓勵聲音，潮流肯定在轉向，向著所有利益攸關方：世人開始認識到他們所購買東西的真正價值，他們想知道他們的衣服背後的故事，索要更多透明度。

」

Reformation

可持續時裝有了進一步令人鼓舞的跡象。

大熱洛杉磯可持續時裝品牌Reformation登上了net-a-porter.com的貨架；在設計中運用了升級再造的破碎牛仔布和再生聚酯纖維的倫敦設計師Faustine Steinmetz，與Molly Goddard、Charles Jeffrey一道在英國時尚大獎上獲提名英國新晉設計師。

不是因為她是參與可持續實踐的設計師，而是因為她的設計很不錯；升級再造和布邊運動在中國初現雛形，值得一看的品牌有北京的Neemic，以及來自香港的Wan&Wong，後者剛被授予2015/16年EcoChicDesign Award獎項。

FAUSTINE STEINMETZ 2016春夏

NEEMIC承諾負責任地利用資源採用經過GOTS認證的有機材料

談到未來世代的設計師，曾擔任Katherine Hamnett首席設計師，現時是倫敦時裝學院可持續發展中心負責人的Dilys Williams教授感到精神振奮，她說：「開始看到我們的可持續發展課程和就業之間的直接聯繫」。

Williams還說：「這個行業根本沒有足夠的人了解它，了解它的畢業生得到了真正的機會。

」McCartney最近雇用了倫敦時尚學院可持續發展課程的三名畢業生，她說現在的時尚關注的是「質疑過程」。

她總結說： 「時尚必須現代化。

它必須挑戰它的歷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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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文｜Lucy Norris

攝影｜金家吉

形象｜廖赫

編輯 | 小唐、Sophie Shaw、Eunice

化妝｜Clive.X @Andycreation

髮型｜John Zhang @Andycreation

模特｜江靜娜@龍騰精英、周新宇@龍騰精英、陳熙

助理｜譚貝貝、宋逸婷

互動設計｜Haonan 、D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