頻繁的設計師回顧展和度假系列走秀,為了給時尚擠一點靈感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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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過去幾個月全球幾大知名藝術博物館的日程,以反叛著稱的時尚設計師出現頻率之高,可能會令你感到驚訝。
5 月的第一個周一,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時裝學院(Costume Institute of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春季展開展,主題是《川久保玲/Comme des Garçons: 其間的技藝(Art of the In-Between)》。
在安特衛普時尚博物館 MoMU,同期展出的是比利時設計師Martin Margiela 在 1997 至
2003 年期間擔任愛馬仕女裝成衣創意總監時的作品。
明年,巴黎博物館 Palais Galliera 還計劃舉辦這位設計師的自主品牌 Maison Martin Margiela 的回顧展。
從 2016 到 2017 年,西班牙設計師 Cristobal Balenciaga 的名字也出現過很多次了。
3 月,Palais Galliera 的《Balenciaga,深淵》( 「Balenciaga, L'oeuvre au noir,」)剛開幕,倫敦的 Victoria & Albert
博物館就又推出了一個名為《Balenciaga:塑造時尚》(「Balenciaga: Shaping Fashion.」)的回顧展。
這些設計師無不以「變革時尚」引領了上世紀中葉或下半葉的行業風潮——Cristobal Balenciaga 和 20 世紀早期的 Coco Chanel、Madeleine Vionnet、Paul Poiret 等一道,改變了當時像沙漏一樣千篇一律的女裝廓形;川久保玲從 1981 年的巴黎首秀開始,就指出 Comme des Garçons
的目標是「提出新的審美」,而「新事物未必是人們眼中美的東西」;Martin Margiela 則常常和解構、改造服裝聯繫在一起。
他們提出了同一個問題:如果時尚設計只是潮流的循環往復,那麼時尚發展的空間到底在哪裡?
這個問題擺到當下的時尚業面前,顯得有些諷刺。
5 月也恰好是各大品牌時裝屋上演早春度假系列(Resort Collection)走秀的時候。
數十年前,Resort Collection(或稱 Cruise Collection、Holiday Collection)誕生時,並不向媒體及公眾展出,也不以填補春夏和秋冬之間的空當為目的。
它主要是為了滿足富人們在冬季前往溫暖地帶度假的需求,只在店鋪的 VIP 室出售。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現在,度假系列變成了時裝屋們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動。
Chanel、Dior、Louis Vuitton 等時尚集團每年都要花數百萬美元在繁華得令人暈眩的度假大秀上。
這個月初,Dior 女裝創意總監 Maria Grazia Chiuri 把上百名賓客空運到洛杉磯外聖塔莫尼卡市的自然保護區,燦爛的夕陽和數十隻印有 Dior Logo 的熱氣球共同構成了秀場。
數天後,以熱愛日本文化著稱的 LV 女裝創意總監 Nicolas Ghesquière ,就把秀搬到了日本京都滋賀縣的美秀博物館——一個由貝聿銘設計、需要穿過「櫻花隧道」才能達到的「仙境」。
Gucci 的 2018 年早春度假系列在 5 月 29 日舉辦。
去年,它在倫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做的那場秀在 Twitter 上被提及了 13.8 萬次,帶有 #GucciCruise 的話題標籤則獲得了 2.96 億次曝光。
今年的陣勢依然不減:和希臘雅典的帕特農神廟溝通失敗後,它在義大利弗洛倫薩找到了巴拉丁畫廊(Galleria
Palatina)作為秀場,並且轉而把原本計劃捐贈給雅典衛城的 200 萬歐元修護費,給了有 457 年歷史的弗洛倫薩烏菲茲美術館(Galleria degli Uffizi)。
但諷刺之處在於,看上去花樣最多的早春度假系列,其實也是銷售導向最強的一個系列。
這也是為什麼,人們討論的不是設計如何,而是秀場這次又選在哪裡,品牌又砸了多少錢,以及又有哪些明星坐在了頭排。
為了滿足口味越來越難以捉摸的消費者,也為了達到更高的銷售目標,奢侈品牌已經變得越來越快,從過去的 2 季變成了現在的 4 季,有的品牌甚至擴展到 8 季。
如果算上和各種品牌、平台發售的聯名膠囊系列,新產品幾乎就像快時尚一樣,可以貫穿全年。
在這之中,時裝屋們獨獨願意花大筆錢在度假系列上,當然是因為它的回報。
對於買手們來說,春夏和秋冬兩季主系列之外的 Pre-collections(包括早春度假系列和早秋)才是最重要的。
比起主系列的「藝術性」,它們更注重實穿性,也是你最有可能在店裡看到的產品。
更重要的是,早春度假系列是時尚品牌所有產品中在售時間最長、利潤最高的。
舉例來說,春夏系列一般是 2 至 4 月上架,3 月中旬上貨數量達到峰值。
但它的正價銷售時間只有 6 周,隨後就進入了漫長的打折期。
早春度假系列則是 11 月就上架了(也就是走秀的半年後),隨後一直呆到次年的 4 月,而且基本一直保持正價。
這意味著它給品牌賺錢的時間長達近 6 個月。
在這樣的語境裡,川久保玲、Martin Margiela 以及 Cristobal Balenciaga 當年所熱衷的話題——設計是否創新,一個新系列到底能給時尚帶來怎樣的改變——很少得到回答,也很難得到回答。
今年 2 月,在紀梵希(Givenchy)已經擔任了 12 年創意總監的 Riccardo Tisci 離職時,談到的一個原因是:「一年要做太多個系列,太累了。
」
好看的銷售數字需要速度,但好設計需要時間,這樣的矛盾幾乎是難以調和的。
走馬花似的換創意總監,成了時裝屋自救的最重要的方式。
如今來執掌 Balenciaga 的,是時下最熱街頭品牌 Vetements 的創始人兼創意總監 Demna Gvasalia。
在幾個月前剛結束的時裝周上,他為這個 100 年歷史的巴黎時裝屋創造的最受熱議的單品,是一隻印有「Balenciaga」字樣的棒球帽——看上去和 Polo 賣的沒什麼區別,除了價格是後者的 10 倍。
從某種意義上說,在設計創新乏力的時刻擁抱街頭品牌,算是奢侈品牌的另一種自救。
通常被認為是小商販或遊客常佩戴的腰包,出現在了愛馬仕的2018 秋冬秀場上。
Givenchy 的秋冬系列中則到處都是帽衫、運動褲之類的單品,一位公關負責人在接受 highsnobiety 採訪時說,這個 65 年來都高高在上的巴黎時裝屋「有街頭文化的 DNA」。
LV 和 Supreme 的聯名,算是奢侈品的正式宣言。
不知奢侈品牌的高管們是否對 Supreme 的銷售模式感到艷羨——它沒有傳統時尚日程的束縛,沒有春夏、秋冬系列之分,全年都有不定期的發售(drop),反而持續吸引了一眾饑渴的消費者。
對於街頭品牌來說,和奢侈品合作倒沒什麼:從 80 年代 Dapper Dan 開始為說唱歌手設計戲謔奢侈品的單品(pseudo-luxe pieces)以後,惡搞奢侈品就成了街頭品牌的一大主題之一。
對消費者來說,這對他們的生活可能也沒有太大影響。
經濟基礎仍然決定消費選擇——如果你想要一件新帽衫,可以花 70 美元在 Stussy 買一件,也可以花 790 美元在 Givenchy 買一件;如果想要一雙小白鞋,可以花 75 美元買一雙 Reebok,或者花 595 美元買一雙 Saint Laurent。
但對曾經引領時尚變革、創造永恆、定義什麼是高級時尚(high fashion)的時裝屋們來說,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現在我們把很多東西都定義成高級時尚,但它們並不是。
」 Raf Simons 在不久前接受 GQ 採訪時說:「它們不過是秀場上一件在造型或者顏色上使了點小技巧的衣服。
人人都以為這是高級時尚。
扯淡。
」
題圖來自 CN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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