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全面準確深入的分析)從時辰未到到唯有業隨身-電影《大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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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隻佬》2003年上映,在第2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獲最佳電影、最佳編劇等殊榮,是香港一出饒有成就的佛教電影。
故事的主角大隻佬「了因」當時35歲,在30歲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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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隻佬--RunningonKarma
大块头有大智慧/大只佬/RunningonKarma
6.6/3,113人
93分鐘
導演: 杜琪峰 韋家輝 編劇: 韋家輝 演員: 劉德華 張柏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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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
2017-01-1713:33:28
(最全面準確深入的分析)從時辰未到到唯有業隨身-電影《大隻佬》中的佛教因果律探析(轉)開始看過不太明白一些東西,後來一直看影評,仍然很多地方不覺得釋然,直到後來看到一篇分析文章,頓時豁然開朗。
非常值得看的一部電影。
下面這篇影評也是我迄今看到的眾多影評分析中最為中肯準確全面深刻的,連我這樣激進的無神論者都被折服了,從對李鳳儀的死而耿耿於懷到釋然接受了。
PS;我覺得李鳳儀才是最有佛心的,對於因果業報,雖然她沒有那套佛家理論,但大隻佬整部戲都在努力參悟的東西,李鳳儀大哭了一場就頓悟和釋然了。
喜歡李鳳儀這個角色。
————————————————————————————————————分割線以下為轉發評論1.從《大隻佬》談起 《大隻佬》2003年上映,在第2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獲最佳電影、最佳編劇等殊榮,是香港一出饒有成就的佛教電影。
故事的主角大隻佬「了因」當時35歲,在30歲前曾是五台山石窟寺的武僧,當年因為一個名叫孫果的逃犯,無故把自己的好友小翠殺死,孫果殺了人後潛藏山中,了因盛怒難消,決心報仇,於是到山上窮尋孫果。
直到山峪斷崖無法跨越,盛怒下亂棍打樹,卻錯手擊斃一隻小鳥。
他驚愕之下,坐在小鳥旁,思考了七日七夜。
七日七夜過後,他突然得到看見因果的神通力。
他看到鳥兒的前世今生,又認為自己已無法再做和尚,於是脫下袈裟,離山還俗。
還俗之後,他過著生活毫不檢點的生活,自甘墮落,以「享受」人生。
直至有一次,他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女警李鳳儀。
李鳳儀前世是一個殺了很多人的日本士兵,但她今世卻樂於助人,品性善良。
了因眼看李鳳儀背後的日本兵一次又一次地出現,意識到她即將受苦死亡,躊躇之間決定嘗試出手相救,以將李鳳儀的命運改變。
可是,經過兩次努力的營救後,李鳳儀身後的日本兵影像仍然出現,大隻佬終向命運低頭,向李鳳儀說出真相後,揚言自力有限,無法改變因果的內容。
李鳳儀知悉後無法接受事實,沉淪數天後重新振作,並深信自己無法逃離命運的法規和困限中,故而她希望珍惜自己必死的機會,去幫助了因引誘孫果出來,以解開了因一直以來的心結。
最後,李鳳儀上山找孫果,結果被殺,頭顱被割掉,掛在樹上,了因知悉後上山尋找李鳳儀,在日本兵影像的重現下,成功找到李鳳儀的屍身和頭顱,頭顱出現後,鏡頭對焦了了因的痛苦呼喊反應,了因再次因盛怒亂棍打樹,更執意要殺死孫果。
這時突然出現一個衣衫襤褸的了因,並與自己有一番跳躍在回憶和現即時空間的對話,對話中段兩人更大打出手。
直到了因拿起斷木,大喝一聲,要殺死對方之際,他心中念頭一閃,突然覺悟,呆了片刻,並扔開斷木,盤膝而坐。
然後,兩人再次對話,對話完畢,對方消失。
鏡頭這時再顯示了因撥開樹枝看李鳳儀頭顱的一幕,了因繼而展露微笑,脫下俗衣,換上破袍,留山等待孫果。
五年後,了因與孫果相遇,他並沒有把孫果殺死,反而趨前向他擁抱包容,並把他帶下山,自己則穿上新的袈裟,重做和尚,至此便告劇終。
曾經有不少學生,看完此片後,認為「看不明白結尾部份」、「結尾部份過於抽象」、「劇情不合情理」等,他們看完一次《大隻佬》,未必能即時領會電影要帶出的訊息,亦難以即時察覺戲中呈現的佛教因果特色,對於要從錯蹤複雜的劇情中處理深邃哲理的他們而言,這種困難是無可厚非的。
但假如就這樣判斷這齣戲最大的重心再於凸出「怨怨相報何時了」、「要了斷因果」等主旨的話,未免流於表面。
要知,有深度的電影豈止看一次可白,假如我們多花一點時間,靜心、深入一點觀察劇情的發展,以及每段情節所表達的背後動機,就會了解到創作者如何運用高明的手法表達佛教抽象的概念。
筆者認為,此戲用了很短的時間,輻射出最少兩項佛教因果理論中的重要命題,那就是因果與宿命的關係,以及念的重要。
2.因果與宿命的關係 要先討論因果與宿命的關係,可從龔先生的話說起。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我國自古深入民心的一種單純因果觀念。
在這種觀念之中,因和果的關係,受到道德製約,兩者存在此有彼有的相依關係。
在佛教的「四種緣起說」出現之前,中國人已經普遍相信一種單純的善惡因果報應論。
《書?伊訓》:「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
」《易經》:「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老子》第79章:「天道無親,常予善人。
」都強調行善可得天祐的道理。
表面上,這種想法能夠從根本上公道地計算和分配到每人的回報所得,然而,假如一個好人,不幸發生了意外失去生命,這種簡單的因果論就會立即失去支持。
誠然,善有苦報、惡有樂報的現象,自古以來更是常見之事,那麼,作善未得祥,或作惡未受殃,甚至「積善而致慶」、「積惡而殃集」的情形,可以如何解釋?中國人以固有的思想傳統,並吸納了佛教業感緣起論、一切有部的四緣六因五果系統的基本內容,有智慧地加入「如果未報,就是時辰未到」這種「未熟觀」,把善惡因果觀的不足完善起來。
東晉的慧遠(334-416)提出〈三報論〉(載於僧佑,《弘明集》,《大正藏》,第52冊,頁34bc),明確指出業報分為今生做今生受的「現報」、來生受的「生報」,及經二生三生百生千生才受的「後報」,系統地把「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遲與來早」的意義統整起來。
在中國傳統社會價值觀而言,這種說法固然可以作為際遇不公的解釋,但我們再把焦點擴闊一點勘察,會發現這些說法,似乎只單純地從「因-果」的時間關係上著力,並沒有處理到兩者內容是否存在必然性與關連性的問題。
因為假如「因-果」兩者的內容存有必然性的話,那麼它很容易就會墮入宿命論的困限之中,例如電影裡。
很多人以為佛教的因果論是「宿命意識」的一種演繹,這實際上是一種誤解。
假如前生所作導致今生必然會受某種特定報應的話,那麼修行的價值就會受到嚴厲挑戰,難以解釋後天旨於滅苦而依之修行的法道的意義,不合符佛教強調修道滅苦的根本精神。
對於因果的時間關係,《大隻佬》一戲當然有所展示,例如警犬前生為追殺犬隻的男孩、印度師兄弟的多世積怨,同為今生顯報;而對於因果內容的關連,它同樣有所處理。
何以見得?我們不妨從了因「出家-還俗-出家」的行為中,推斷一下他的心理變化,以找出答案。
2.1了因的「出家-還俗」 了因當天把小鳥打死後,看到因果,然後還俗。
他看到什麼?為何還俗?這在電影的最末部份,與心魔互相質問中交代出來。
心魔問他,看到因果之後,他做了什麼?了因回答:「我知道因果是公道的,但再也做不了和尚」隨後他反問心魔,也就是另一面的自己。
心魔回答:「看到小鳥前生所作事,為何輪迴做畜生,為何給我打死,該死!看到小翠前生做了什麼,該死!看到孫果前生做了什麼,知道他應該打死小翠。
…」原來了因在樹下的七日七夜間,不但看到因果,也憑藉這種神通,看到小鳥、小翠和孫果前生所發生的事。
他把他們今生的際遇比配前生的經歷,然後發現因果是公平的,不偏不倚。
但是,對白中的「知道…應該」是重要文字,隱含著了因對因果現象的一種潛在評價,那就是人力無法脫離因果運作的支配,連果報的發生,包括其如何發生和發生了什麼內容,都是根據前生所作而「應該」出現的,所以,前生你殺了甲君,今生不論任何情況,你都會被甲君殺死。
既然如此,前生所作,今生所受,互有借還,似乎真是公道的。
這麼說,他因亂棍打樹而誤殺小鳥,也是命定的了。
既然如此,繼續修行只會讓他活在「無法為小翠報仇,亦無作用於為小鳥懺悔」的拘囿之中,自然不會有任何意義,因果是公道的,公道得我們不能用自力作出任何影響,所以,他作出了決定:「我知道因果是公道的,但我再也不能做和尚」。
然後,了因還俗,還俗後五年間,他幹了什麼事?這從李鳳儀在警局與了因對話中交代了:「你今年三十五歲,三十四歲扮寶藥黨行騙,三十三歲扮乞丐行乞,三十一歲在地盤做黑市勞工。
」而了因當時的身份,更是男妓暨脫衣舞男,從「向佛」到「賣淫」這種極端生活模式的轉變,必然是緣自外物對自心心態的深切衝擊所致:那小鳥無論如何都會死,所有事物都是註定的,任憑你幹過好事或壞事,這因果關係都不會改變。
即使他繼續修行,他的一生都已經註定了,世界一切事物的發生,就在因果循環的設定中公平地運作。
他看到被槍殺警犬的前生、他看到印度兄弟的前生,更加相信因果內容受到命定的絕對支配,在這個階段中,了因深深相信因果等同宿命。
在電影中其中一幕,亦能看到他這種心態的端倪。
有一次,他受召提供性服務,在雷雨交加的晚上,他赤裸裸地站在窗台前吸著煙,思量著李鳳儀的前生今世,他深深相信因果力量的不可改變,但內心的善念促使他突破心理困限,決定向李鳳儀伸出援手。
這一幕,他輕輕地嘆說一句「只此一次」,正式向衝擊因果,踏出第一步。
於是,了因再次偷渡到香港,向李鳳儀展示自己的神通力,並訛稱想藉助這種力量拯救即將遇害的警員。
李鳳儀接受並提供協作,可惜的是,了因在大戰印度人和勇擒飛天擒蟧後,雖然救回李鳳儀一命,但日本兵的影像仍然出現在李鳳儀背後,這一刻,他意識到因果等同宿命的這種原理,實在無法透過人力去作出任何改變。
正當李鳳儀以女朋友的身份握著了因的手,甜蜜地以為一切危機經已解決時,了因突然向李鳳儀說出真相,並強調「不會再做任何事」,因為「做什麼也不會有用」。
李鳳儀不明白也不願接受事實,了因表示,「日本兵不是李鳳儀,李鳳儀不是日本兵」,還謂「只是日本兵殺了人,李鳳儀就要死,這是因果法則。
」前一句點出了佛教的「無我觀」,不同世有不同的自我感,個人主體有不斷變化的連續性,但不代表有一個「自我」的靈魂在跳躍,正如寄居蟹的肉身(我們的精神生命體,即佛教所稱之「業」)從甲殼去到乙殼,而甲殼卻不等如乙殼,只是由業變化和生成的暫居體,兩者間的連繫只是一種精神生命上的業力。
顯然,了因此時對因果內容髮生的必然性,採取了肯定的態度。
他終究認為,人力始終無法影響業力的運作,無論他救李鳳儀多少次,都無法改變李鳳儀必遭惡報的命運。
李鳳儀知道自己前生是殺人無數的日本兵時,無法接受自己要承受前生種下的苦果,因而感到極不合理,極不公道。
佛教的因果觀,當然不止於這麼單純,亦非完全以今生為起點視角,去評量今生所得是否公平。
不過,未真正了因的了因,只冷冷地向李鳳儀說:「因果是公道的,但我再做不了和尚」,向命運低頭,向因果低頭。
後來,了因與文、武師父在大排檔吃飯時,討論起李鳳儀。
過程中,了因突然生髮一種靈思,就是如今善良的李鳳儀,一直在做善事,這是否意味著,她正在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人可以靠後天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文師父認同了因的這種想法,了因突然豁然開朗,他知道自己無能力改變命運,但至少李鳳儀正在努力,因此,他心中的結得以暫時解開。
2.2了因的「還俗-出家」及「一念相應」 因為有神通,看到因果的了因,一直深信前世因種出今世果,前世種了惡業,一生一世也無法彌補,還有可能繼續帶給下一世。
他並不肯定一個人善良能否為自己改造命運。
可是,這時候看通的不是了因,反而是李鳳儀。
李鳳儀認為,人終究一死,既然要死,為何不好好地把握當下我們仍能自主完成的事?於是她跑到孫果匿藏的山上,引來孫果的謀殺。
孫果的確把李鳳儀殺死,並把她的頭顱掛到樹上,屍身則埋在黃土之下。
了因得知消息,趕到山上,拉出李鳳儀的無頭屍身,了因激動萬分,高聲哭喊。
正當他竭力尋找她的頭顱之際,了因再一次看見日本兵的影像在旁邊的樹上出現。
他知道李鳳儀的頭顱應該被掛在這處,便趨前撥開樹枝,看到她的頭顱,了因有何反應?相信看過此劇的觀眾都會不約而同地認為了因更形激動,並再亂棍打樹,喊著要殺孫果。
可是,我卻認為,了因的反應是,突然出現前所未有的平靜,而且看著李鳳儀頭顱,展露微笑,一剎那間,他覺悟了。
是嗎?劇情真是這樣嗎?觀眾可以思考一下,電影中了因表面上撥開兩次樹枝看到李鳳儀的頭顱,但事實上只是一次,這是編導一種特別的表達手法。
在「第一次」時,事實上那一刻他並沒有看到孫果,更沒有跑上山與自己的心魔對話,只是他在一剎那間,應於一念,一念間,短暫而充滿矛盾、激動、變化、自覺、複雜的境界,突然變得澄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正是頓然開悟、剎那一念相應之脫胎換骨狀態。
那麼,如何知道了因只看過一次李鳳儀的頭顱?大家不妨看看,了因與心魔互相攻擊時,他的臉上傷痕纍纍,血跡斑斑,但「第二次」看李鳳儀頭顱後發出微笑時的臉皮,卻是與剛尋找完李鳳儀屍身時只有輕微污穢的臉皮吻合,這就證明,了因的臉根本沒有流血,有流血的所在場域的活動,是乃正處「念」間,是「念」在發生作用。
就此,我們不妨大膽推斷,原來由他「第一次」看到李鳳儀頭顱的激動開始,直到他「第二次」看到李鳳儀頭顱的平靜為止,這一段長達十多分鐘的內容,是編導對他剎那間一念相應的具體描述,都是「念」的一種具體展現。
不單如此,筆者認為,這個「念」字更是貫穿整齣電影的「戲眼」,這將在稍後分析。
好了,把這些部份都給釐清後,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問題,就是了因究竟「明白了」什麼。
這既是了因最後留山等待孫果的動因,也是他「還俗-出家」決定的根源,更是全劇要交代的因果內容的最高層次。
結尾留白永遠是成功電影用以畫龍點睛的方法。
顯然,編導對《大隻佬》所下的功夫,實在匪淺。
我們無法在劇中找到了因「悟」的答案,但既然留白,想像和討論空間多了,我們何妨大膽估計一下答案以滿足我們的渴望?事實上,這一齣戲,由始至終,糾纏在了因「悟」與「不悟」間,都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對因果的真切了解與否。
上面已分析過,由他打死小鳥、盤坐樹下七日七夜開始,他已深信因果等同於命定,人力無法改變因果律的支配。
雖然他曾期待李鳳儀以今生的善良去改變自己的命運,但她最終也死於非命。
觀眾可能會問,這不也印證了因果律等同於命定論嗎?結局李鳳儀不仍然要死?不錯,可是,從了因與心魔對話之中,點出了他覺悟的端倪:「如是因,如是果,昨日因結成今日果,任何力量也改變不了。
佛,只著力一件事,當下種的因。
」在這番說話中,了因醒悟了「當下種因」的重要,也就是佛家所說「重業輕報」的一種指導理念。
「任何力量也改變不了」一句指出,人力的確無法抗衡因果律中業報生成的力量,但這並不代表因果律就等同於宿命。
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抗衡、突破業報力量,過去所作所為,已成歷史,不可能改變。
可以改變的,是過去歷史聚合而成的宿業,在今生發生的作用,我們如何去調整自己加以面對,如何操作當下我們可以操作的一切心境、活動、決定、反應和期望,以對待這種宿業?因果循環的系統中,一件事的發生,絕非單一的原因所導致,由於此生彼生的無常原理,因果不能被量化,也不能被質化,眾多因加以無量緣,引發出一個結果,但這個結果並不就永遠地停留為一個結果,它同時將會是未來結果的其中之因,如是,因果相依相承,環環而扣,卻又無分彼此。
那麼,過去宿業既已發生,我們自然沒有力量去改變過去所發生的事,但今天我們著力於當下所做,即便今生生髮上世苦果,至少我們已調整、裝備好今生的一切,能較消極、放棄一切的態度來得積極,果若真要受報,所承受的苦痛亦必然較小。
就以李鳳儀為例,她前生是日本兵,殘殺中國人成性,罪大惡極,人人皆憤而切齒,論因果,他今生該沒有輪迴做人的資格,不過,既然他今生做人,並成為李鳳儀,也就是說這個日本人在前生多世,大概又是善良的人,尺度上仍有做人的本錢,這或是一種定業。
李鳳儀雖然善良,但今生的李鳳儀不就可以把日本兵罪大滔天的惡業泯除,她仍然要慘死,只是,因為了因的介入,李鳳儀由原本給印度人殺死,變成給飛天擒撈害死,再變成給孫果殺害,她的死已由沒有價值的普通被殺變成有意義的遭受遇害,這不就是人力在因果律所設定的困限中,發揮了自身最大的影響力嗎?她的善良驅使她從不明不白的慘死中,變成坦然的面對生命、促成了因覺悟的犧牲,那今生積下的這股業力,不就在人力的干預中改變了向度嗎?李鳳儀的死的時間、地點、形式及意義,都完全改變了,這樣的改變,令大隻佬體會到,即使因果關係是存在的,但今天的果未必要完全歸咎從前所種下的因。
因果之間仍存在一些變數,而這些變數就是由今天的修為而形成,足以調整最終果報的生成內容。
也就是說,人力不能改變發生過的歷史,但能夠左右業報生成的影響,當下種的因,重點在於它擁有不可思議的承前啟後作用。
頓時,了因對因果律有一種新的觀感,個人努力的因素有助調整過去種下業報的招受程度,因果律給了因的啟示,至此達到明朗:今天我們生活在世,不該為過去而苦,也不應為將來而憂,乃是要把握當下,活在當下,悟在當下。
因果業報,就是要我們在當下中活出一種真生命,活出屬於自己生命裡的真如。
因果律,也就在這種實相的演繹中,成功脫離宿命論的誤區,提取到一個高層次的境界。
「了因」之所以有這個法號,正正就是了因了解因果的過程。
了因當日雖然看到因果,但卻未了因果,無法在因果論上確立正信。
反而因為自己看到因果而無條件肯定了自己對因果的看法,執於無法再出家修行。
從心魔一戰的對話中,他把當日正反兩面看法和盤托出,就是這一次的體會,了因明白到他從前自以為理解的因果律,原來並不透徹。
在大徹大悟之後,他決定再次出家繼續他的修行。
了因與孫果,「了解因果」與「承受酸果」,這對極端名字的設計,不是偶然,都是編導刻意向觀眾提示角色命名原因之所在。
2.「唯有業隨身」 在大乘唯識系統中,決定業報的異熟生與異熟果(即第八識),支配了招感果報的內容。
我們知道,無論早期佛教或大乘佛教,對業都有種類的劃分。
就實踐形式而言,可分為「身業」、「口業」、「意業」,這主要是人類種種心態和行為的歸類,再配合十惡而應用和詮釋。
就性質而言,分為「善業」、「惡業」、「無記業」。
「無記業」指的是不善不惡、無意生髮之業因,這類業因具有較多的道德元素。
就體性而言,可分為「共業」和「獨業」,也就是眾生共通或獨自所造之業因,能招感自己和他人受報之業。
就效度而言,分為「定業」和「不定業」。
「定業」即「決定之業」,而非「註定之業」,它指當我們立心做了一件事,這件事是善是惡,也會引發我們將來招感果報,強調的是一種「有心為之」而足以引發「果報」的業因。
也就是說,因果律的運作程式是「既定」的,但果報的內容並不是「註定」的,仍要視乎我們在「決定」的前提下所做的種種行為,而招感哪些相應的果報。
或者我們會問,「定業」必招果報,這不是「註定」嗎?不錯,定業具有必然性,好像你一拳打在物件上,必然受到物件的回擊。
然而,這並不表示你一定會感受痛楚,或必然感受哪一種痛楚,原因要視乎你這一拳打在什麼物件上。
顯然,打在凹凸不平的石上,回擊力所造成的痛楚,比打在平牆上倍大很多,打在平牆上,又比打在海綿上更形痛楚。
而假如打在沙包上,不但未必感到痛楚,而且還可能生起快感,甚而變成一種可以練成強健體魄的樂趣。
如此,我們可以把這種決定「打在沙包上」的動作,理解為「作善事」的比喻。
當然,感受的痛與不痛,物件質性只是其中一個因素。
物件是否牢牢系固、出拳的姿勢是否正確、出拳的過程中有沒有受外在環境的干預,甚至你出拳一刻的心理狀態,都決定著你受到物件反動的不同結果。
而即使受到物件反動,痛苦的出現亦未必是即時的,可以是逐漸的,可以是後來才生併發症,亦可以由始至終完全沒有痛楚,這視乎業的性質和程度。
由是,出拳會讓物件有反動,是既定的,但物件如何反動,卻不是註定的,業果的生成,究竟受到我們當下的決定、心識形態、修行精神的影響而有所改變。
在佛教因果律的道德層面而言,惡業必招苦果,善業必招樂果。
在大乘《法華文句記》卷10里,甚而強調「定業亦能轉」,認為「心不猶豫,發願淨信修行,則現世惡報及來生,得以佛菩薩之力轉其定業,不使受苦果,而速證無上菩提。
」表明眾生所作「定業」,假如屬性太惡,如日本兵,則李鳳儀難以逃避苦報。
但若發願淨信修行,則會得佛菩薩之力去扭轉。
當然,這裡強調的是以宗教為本位,是力求連「定業」裡的既定性也給削弱的一種想法。
「不定業」的意思正與「定業」相反,指「非決定之業」,即造成一件事前,並沒有立心的思量與考慮,甚至和「無記業」的性質相近,是「無心而為之」。
例如電影中李鳳儀開槍誤殺警犬,非有意為之,故果報較輕,因果律的運作原則既非「既定」,果報的內容亦非「註定」。
因此,「不定業」並不存在「既定」的元素,反而是「受果不定」,業因性質較為依賴於自主選擇所為。
所以,這種「不定業」的作成可能未必招感結果,或招感結果的時間仍不肯定。
由於「不定業」的造業者並沒有經過立心思量和考慮,故它為業報運作程式提供很高的自由度,「不定業」中所蘊合的不肯定性和不穩定性,卻更加凸顯了「一念」的重要,同時由於不定業包含很多可能的結果,促使修行實踐、為良行善的價值得以合理地提高。
就以《大隻佬》中的印度兄長為例,他前生給師弟暗算而喪命,折射出今生再與這個師弟結緣結怨的命運。
今生因為種種緣故,他遷怒於師弟,並矢志將他殺死。
事實上,由他與師弟結識、交往、交惡直到廝殺,每一階段的決定,都是在「不定業」的環境下發生的。
例如他們交惡後,他因事生髮殺害之念,便假扮外賣送遞員闖進師弟看守的工廠大廈犯案。
這一刻,其師弟縱有被殺之定業,但師兄卻無殺人之定業,殺人與否,是不定的,完全取決於他當下一念的決定。
結果,他選擇把師弟活活的打死了,但兩人的仇怨並沒有因此而終結,反而再度昇華成宿世的定業:兩人再次種下惡因,並延續累積前生的宿業,帶到下一生繼續纏繞。
原來,殺人者以為殺人是仇恨的終結,在佛教而言,這反而是宿世仇恨的延續。
在仍取決於個人當下決定的不定業場域下,師兄選擇殺害師弟、警察(四眼仔),並因張警官窮追猛打的遷怒,選擇繼續殺戮行為,這些行為的決定完全是可以選擇和避免的,但他為妄念所蔽,無法醒覺,最終被打至重傷,繼而被抓,更險些被張警官怒殺,這個結局,完全是他在種種不定業的關次中,一次又一次累積出來的現報,最終必須承受順現定業之結局――他無法再獲得選擇的機會。
對此,其實早在佛陀時代,便已有記載。
《鹽喻經》載:爾時。
世尊告諸比丘…「若使有人作不善業,必受苦果地獄之報。
…。
謂有一人不修身、不修戒、不修心、不修慧,壽命甚短。
…猶如有人以一兩鹽投少水中,欲令水咸不可得飲,於意云何?此一兩鹽能令少水咸叵飲耶?」答曰:「如是。
」世尊:「所以者何?鹽多水少,是故能令咸不可飲。
」…「猶如有人以一兩鹽投恆水中,欲令水咸不可得飲,於意云何?此一兩鹽能令恆水咸叵飲耶?答曰:「不也。
」世尊:所以者何?恆水甚多,一兩鹽少,是故不能令咸叵飲。
如是。
有人作不善業,必受苦果現法之報。
(東晉僧伽提婆譯:《鹽喻經》,《中阿含經》卷第三、《大藏經》,第一冊,頁433a-434a。
) 經文指出,假如我們不作善業,不修身不持戒,就好像把鹽投在少量水中,鹽的鹹度會過濃,飲而難嚥。
相反,假如我們修心發慧,就如把鹽投在恆河中,卻飲之無味。
這個例子,既凸出修行的重要,同時令因果律成功地脫離宿命論的拘囿。
以行善修身為水,以鹽為過去之惡業,以飲水為所作業報,三者互為因果,亦互相影響,筆者將這種比喻稱為「稀釋論」。
在佛教中,「宿命」稱為「宿住」,「宿住」是一種過去生命受報差別的總稱,指的是已發生之歷史事實,本質上是無法改變的。
但是,在不定業的原則下,它並不必然地導致未來的特定內容的發生。
可以說,宿命在業力推動下,會為下世塑造定業。
但各人的宿命不同,定業便不同,命運也就殊異,這就是電影中李鳳儀所說的「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的道理(原文為「萬般將不去,唯有業隨身」,出自《龍舒增廣淨土文》)。
但不定業和後天人為努力,加上偶然性環境因素的影響,左右了果報出現的內容,這就表明了「因果具有既定性但不具註定性」的原則。
對此,今天我們去理解,當然不必一定要出家剃度才能增加這種「盛鹽之水」的份量,但只要在平常生活中,立身修心,以善為旨,其實已具「稀釋」作用了。
重點在於我們如何拿捏我們的人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天堂和地獄其實是同一個地方,我們選擇用怎樣的態度去看待自己的人生,去取捨自己的抉擇,這都決定著我們身處場域的最終性質。
綜上而言,可以見到佛教對實修的效用能產生的變化,持肯定態度。
3.善惡苦樂只是主觀世俗的定義? 在大學中與學生討論《大隻佬》和佛教因果律的特色,很多學生都很有思辨力,他們用「善惡只是主觀世俗的定義」,去質疑佛教因果論說的客觀性。
事實上,佛教對於業報和因果律之論調,長期以來摻入「善惡」元素,這些元素背後乃依據人類的心理動機而展現。
「善惡之因」和「苦樂的報」都具有很強的主觀性,前者受道德價值支配,依社會變化而調整;後者是一種感受的認知反應,隨個人感官而殊異。
不過,原則上「主觀性」與「因果現象」並沒有衝突。
我們知道,感知現實的程式是「感受→定義」,我們是先有了感受才為這種感受選取一個詞語來定義。
那麼,苦樂的感受是確切存在的,只是兩者在定義上具有較強的主觀性,業報運作焦點始終集中於感受而不在定義,都是在身、口、意背後的心識層面上起作用。
「定義」對感受性的內容並沒有左右的能力,舉例說,甲君今生是非不分,喜歡胡亂挖苦別人,宿業久積,下世假如輪迴為人,報應身上未必同樣給人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挖苦,因為兩者(上生被挖苦者和今生的甲君)對這種行為的「苦感」未必相同,故可能今生乙君會因失言而惹上官非,或遭到口舌之禍…等等。
那就是說,即使善惡、苦樂的本質乃因人而異,但因果現像隻會傾向循感受去追縱報應,善惡、苦樂的不同定義,對於一個人受報的方法和當下的感受,並不具支配與附從關係,因此,苦樂的主觀性與業性,兩者不存有衝突。
從這推斷,無論用質化角度去剖析因果律,抑或用量化角度去評量業報關係,都似乎無法完全把因果律的不可思議本質描述出來。
這就正如上述我所舉的例子,當我一拳擊在石牆上,因為拳擊的力度和石牆的硬度,在剎那間產生了回擊力,回擊到我拳上,造成痛楚感受,這與力學的行動和反應(ActionandReaction)的原理相似。
縱然我們可從力學角度去衡量行動力度有多大,亦可計算反應力度有多大,但我們不能以量和質這兩方面,精確說出我們感覺痛楚的全部內容,充其量只能透過「程度的描述」去縮窄形容的範圍,如說「痛」、「很痛」、「極痛」、「刺痛」。
但這些都無法讓人準確拿捏到「痛」所處的位置和真切感受,只有拳擊者自己知道,正如禪宗常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道理一樣,是一種自然感受的法則,不存在可以計算的效用。
佛教所強調的因果業報,實際上就是以這種義涵為起點的。
順帶一提,佛教以「自作自得」闡述因果的運行法則,到了中國後,經過中土志怪小說的宣傳後,這種色彩已為「業力禍及他人」的思想所取代。
後來三言兩拍的流傳(如〈沈小官一鳥害七命〉、〈月明和尚度柳翠〉等典型因果篇章),更讓民眾了解這一套經過中國化的因果觀念,亦讓具有「業力禍及他人」色彩的中國因果觀更加流行於民間。
而《大隻佬》一戲,表現的是卻「自作自得」的因果特色,可以說更貼近於因果的早期面貌。
4.九十剎那與一念 以下引用上文的例子談談「念」的概念:我們打了一拳出去,這個動作雖然會引發很多不同結果,但回溯緣起,這一記出拳的背後,卻是由我們的「念」操作主導的。
佛教所說的「十惡」、「三毒」、「三業」等行為果報的發生,實際上也源於這一「念」。
事實上,全劇對於這個「念」字,一直有細心的塑造,而且暗扣不放。
何以見得?我們可以分別從電影中角色的「對白」和「行為」兩方面探討。
角色的「對白」:「一念之間,人命在你手」李鳳儀轉身擎槍時了因說。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了因回答張警官問題時說。
「我是你心中的佛,惡念的你是如斯可怕。
」戲末了因與心魔激戰,「兩人」在這個「念」的景觀中,盤膝而坐,並進行的對話。
對話中,了因心中的「惡念」從身上抽離,並呈現在他面前。
他意識到因果的重點在於當下。
在當下一念中,要嘛海闊天空,要嘛墮進地獄。
以上四處,正是電影接力點出「一念」的戲眼所在。
至於電影裡哪些情節體現了「一念」之重要?實際上是很多的。
例如:(一)了因當年見小翠被殺,鏡頭捕捉了他激動哭喊的表情,這時候的了因,眼神充滿殺意,內心動了殺念,這一殺念,也促成他後來錯手把小鳥殺死的後果;(二)印度師兄與師弟結怨,觸起殺念,把師弟殺死,中途更增添了殺死警員四眼仔的惡業,最終被捕,並承受殺傷多人的果報,故延續了來生承受苦報的順次業。
可見,種種的事情也因其一念起動而生成;(三)張警官對印度犯人一直恨之入骨,了因制服印度人後,張警官見之,瞋恚之執生起殺念,一時忘記自己身份,執起炮槍欲將之了斷,卻被了因一手擋著,就在剎那間,張警官殺念頓滅,如忘忽憶,清醒過來;(四)了因看到李鳳儀頭顱,在瞋恚與覺悟之間,進入一念之境,始覺與本覺隨即相應,戰勝心魔而達到開悟等等。
以上所引的例子,都是電影對「念」的描劃情節。
在佛教中,「念」有心念的意思,亦作時間單位,借指瞬速的時間:一剎那為1/75秒,速度如電似火。
而念,則由90剎那構成。
計算之下,一念生髮的時間只為1.2秒。
每一剎那都包含色相、感受、覺知、意向、意識的變動和生滅,每一念都產生無數可能的結果。
所以說,一切唯心造,念就是心識活動的一種決定作用,當下種的因,根源就在當下生滅的念,說到底,其重點乃在於我們如何操作、能否操作。
這也是我常常跟學生說,當我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不要做決定,就算做決定,也千萬不要立即落實。
原因是,很多時,我們在雜念纏繞時,所做的決定都會是意氣之事,都會是錯誤的。
知乎此,即使我們不能臨崖勒馬,讓自己消除瞋恚,但至少知道自己正處瞋恚之時不宜作任何決定,這壓根兒也能有效減低做錯事的可能。
5.餘論 5.1一脈相承的因果律所謂菩薩畏因,眾生畏果,當年慧遠〈三報論〉(334-416)云:「現報者,善惡始於此身,即此身受。
生報者,來生便受。
後報者,或經二生三生,百生千生,然後乃受。
」又云:「心無定司,感事而應;應有遲速,故報有先後。
」(載於僧佑,《弘明集》,《大正藏》,第52冊,頁34bc)明代馮夢龍(1574-1646)《喻世明言》-〈沈小官一鳥害七命〉:「積善逢善,積惡逢惡。
仔細思量,天地不錯。
」直到今天龔仁心先生「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果未報,就是時辰未到。
」我們見到,中國傳統的因果思維自古至今總是一脈相承的。
佛教傳入後,其核心不但沒有受影響,反而增加了人為力量的元素,變相增加中國因果律的內在積極意義。
《大隻佬》拿捏這個抽象的核心思想,用一百分鐘精要地表達,就佛教電影而言,其表現已是十分難得。
5.2續集的可能《大隻佬》到最後了因覺悟而重歸佛門,做到真正「了因」,這是一個很圓滿的結局。
然而,假於要為《大隻佬》構思續集,可以進一步把「業力」的概念形象化,更加凸顯「所造之業必於現世或來世招感相應之結果,但這結果並非有特定內容的指向」的命題。
可以考慮讓覺悟後的了因獲得「視看一念未來兩路」的神通,比前更進一步,此亦不為過。
張警官、教師(湯寶如)都是可資繼續敘述的角色,主題亦可放在印度兄弟的關係上,例如印度兄在獄中因事而死,其與師弟再度輪迴為人,並在信任與出賣之間再度糾纏,了因因種種因素而再涉入他們的漩渦之中,最後把兩人的恩怨化解,真正救贖他們於無間地獄之中,等等。
5.3電影內容與佛教相關的元素最後簡單談談電影內容與佛教微妙對應的一些元素,估計這些元素是編導刻意貫注的。
此中包括(一)了因和孫果的名字,附有電影主題的說名,也具有構思者的暗示;(二)印度兄弟來自印度,是佛教的發源地;(三)了因三十歲前是和尚,二十九歲因看到因果而還俗,佛陀二十九歲因四游感悟而出家;(四)了因因觀鳥而看到因果,佛陀小時候於農祭中同樣因看到飛鳥吃蟲而悟通無常;(五)了因坐於樹下七日七夜,佛陀亦曾坐於畢鋍羅樹七日七夜並成就覺悟;(六)了因迷悟之間與心魔戰鬥,佛陀樹下冥想亦與摩羅對抗;(七)從計算而言,了因第三十歲至第三十五歲這六年間,屬於「看到因果但未了因果」的還俗期,佛陀在同樣的年齡階段,進行了苦行生活。
當然,對應未必要做到內容一致,但多少有些點綴的心思,增加耐人尋味的果效。
轉自大神舜壹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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