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學概要十四講表第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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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學概要十四講表 雪廬老人編表/徐自民老師主講 民國八十五年七月講於台中市佛教蓮社大專佛學講座 第二講表(研究佛學須先略知別相). 現在請各位看第二講表,這一張講表 ...      佛學概要十四講表       雪廬老人編表/徐自民老師主講                  民國八十五年七月講於台中市佛教蓮社大專佛學講座           第二講表(研究佛學須先略知別相)       現在請各位看第二講表,這一張講表題目是「研究佛學須先略知別相」,研究佛學必須先要概略地知道別相,別相是分別的、個別的相要了解。

固然一切相都是假的,但是你不研究它,就受假相的累贅,你了解這個假相,你才不受它的侵害、擾害,所以必須要了解。

首先分成幾個段落來講。

    甲:佛學難解     第一段讓大家先知道「佛學難解」,佛家這門學問不容易了解,講的人也不容易講解,為什麼呢?講的人把大藏經請出來,按照大藏經,佛怎麼說的,古代祖師怎麼註解的,你一個字一個字這麼講,不錯,每一個字講得都不錯,我們還是聽不明白,那有什麼用處啊?所以難就難在這裡。

經文是那樣講,講真理是那樣講法的,但是要顧慮到現在剛開始學的人,要把他在學校裡面研究的學問和佛家的學問,結合起來,不能結合起來的話,這就很難解了,問題在此處。

但是怎麼樣結合起來?這不容易啊!     佛學的「本身」,就要讓我們覺悟宇宙、覺悟人生。

我們現在不覺悟,才把宇宙認為是宇宙,與我們沒有關係,把我們人生以及其它那些動物,六道眾生是六道眾生,與我們沒有關係,這是沒有覺悟才是這樣。

覺悟了以後,都與我們有關係。

佛家的學問就是解說這個宇宙問題、解說人生問題,但是你要解釋,宇宙有多麼複雜呢?人生又多麼複雜呢?佛學本身是這麼複雜,因為佛學就是宇宙的說明、人生的說明,難就難在這裡。

    佛學固然複雜,還要用「言語」來講,不用言語表達出來,誰知道啊?所以釋迦牟尼佛在這裡講、在那裡講,到處講,那都是言語啊,後來弟子們用文字記載下來,所記載的還是言語啊,所以言語就是宇宙的說明,言語就是人生的說明。

    宇宙複雜,言語就複雜;人生複雜了,說明人生的言語就複雜了。

其實都這樣複雜,複雜就難說了,說都這麼難了,了解當然很難解了。

但是難說、難解總是要想個辦法,辦法就是方便辦法,說的人也好,聽的人也好,都要有一個方便的辦法,方便什麼呢?用這個辦法很容易的、很便利的就了解了。

這個方便辦法是什麼呢?     佛法的研究有四個過程:第一個過程就是「信」相信;信了不算,只信不了解,那是迷信,必須要了解,了解之後,道理是完全明瞭了,你這個信不是迷信了,是正信了。

「信解」之後,還不算完全,很多人好名、好利,佛法講名也不能好、利也不能好,為什麼呢?好名好利,生死就不能解脫了,不能解決生死了。

好名好利,必然要損人利己,起煩惱然後就要造業了,造業不但是不能了生死,而且要墮落到三途裡面去。

這個了解、明瞭了,知道不能在社會上跟人家爭名奪利。

人家選舉,用不正當的手段拉票;我們選舉用正當的政見跟人家爭取選票。

正當選票爭不到,人家非買票不可,那你也沒有買票,也沒有攻擊對方,那誰相信你這一套啊?誰投你一票?不投票沒關係,我就是不當選就不當選,抱著這個態度,那就不造業了。

但是這樣的人在現在恐怕沒有,我想沒有這樣選舉的。

一般的選舉,它總是要爭名奪利的,我們要選舉的時候,我們就免不了要跟人家爭奪了,明明知道爭奪是不對的,一爭名奪利就妨礙生死了。

這個「解」,了解、明白了。

「行」,你要堅持自己的做法,人家歸人家,儘管人家是那樣,我們照樣不當選就是不當選,我就是要按照我這個風格去選舉,當選當然是好啦,不當選也沒有關係,心經所講的「無智亦無得」,無得無失,那就有這個功夫,就叫「行」,有行的功夫。

解了之後,然後就修行,往道上面去走,在世間做任何事情也不會亂的,不會跟一般人一樣。

各位認為現在那一個人這樣選舉啊?我可以跟各位保證,你果然這樣選舉的話,你辦理選舉登記好了以後,你就坐在家裡入定好了,你不要到外面拉票,你將來一定能夠當選,我可以跟你保證。

你入了定的時候,那些選票自自然然地,那些大菩薩、那些神明一個一個到外面拜票。

我們修道修行應該有這樣的決心,你有這樣的決心時,你在世間做任何事情,無得無失,處處在道上面去走的話,一定成功的,這就是「行」。

行到究竟的時候,就「證果」,佛法的程序「信解行證」。

現在跟各位初步地解釋這個學理的時候,只是講信解,行證在後邊再說,現在先不必講。

   「信」呢是依照「總相」來講,佛怎麼講的,我們就照佛講的話,就這樣相信,這是總,我們信這個原則。

「解」,不是信這個原則就完了,那就是要求證,求取理解,理解就是從「別相」。

比如說前面的第一講表,解釋一個佛字,就是一層一層地去分析,一層一層地去了解,那就解的別相。

我們信的時候,信總的原則,我們求了解的時候,一層一層地把道理要研究明瞭、研究明白,這就是解,這個就是方便。

所以佛學雖然難解,佛法有它的方便,各位把握了這個方便的方法,雖然難,實際上不難,抓住這個要領就不難。

    現在學佛的人,一開始就沒有一個次第;不但是學佛,學世間任何一個學問、任何一個藝術,都要有一定的次序的,一定有基本的功夫的。

比如說寫毛筆字,一開始該怎麼寫啊?先學抓筆,一隻筆很輕的,一下就抓起來了,你練習抓筆,要費很長的時間。

這一隻筆能夠抓得很好,抓得輕鬆自在,怎麼運用就怎麼運用;不會抓筆,一隻筆雖然不重,拿在手裡好像很沉重,也沒辦法寫字,沒辦法揮灑自如。

其他各種藝術都是這樣。

在學校裡邊,每一科系的學問一開始都是講一個概要,佛學有個概要,學經濟、社會學那一個科學也好,一開始先介紹這一門科系概略的、入門的研究法。

可是現在一般學佛的人不是這樣,一開始他就是大經大論的講,基本的一個「佛」字還不懂得,「佛學」這兩個字還不懂得,講大經大論的怎麼懂啊?講得很熱鬧,聽得很熱鬧,聽完了,什麼也不知道,那沒用處的,沒有效果的。

所以研究必得講有效果,運用時間,時間很可貴,必須要運用得很有效。

說解從別相,一定要從基本的學理一步一步地求其了解,不是一開始就研究六祖壇經。

一開始就學金剛經,好是好啊,那可是學了多年的老修行人他才研究那個學問,他才能夠了解,一開始他怎麼了解?開始的時候各位不要嫌這個太基本、太粗淺,淺是淺,它是基本的,這個基本的不了解,高層次的更不了解。

各位學數學,加減乘除還不會,學那個高層次的數學,什麼微分那一類的話,怎麼知道啊?從基本開始。

    乙:諸法三分    體    「諸法三分」,法是宇宙人生一切一切的總代表,諸法是一切的法,任何一個法,包括我們人、動物、六道眾生、自然界的各種物質、時間、空間等等,都是法。

任何一個法研究之後,把這個理論研究清楚,才能覺悟,研究的目的是要覺悟。

研究要懂得方法,然後才懂得它的道理。

研究任何法,分成三個部分:第一個是「體」、第二是「相」、第三是「用」。

    比如這個茶杯子,有蓋、有杯子本身,茶杯子是瓷做的,大家看的時候,你注重的是什麼,你看到的是什麼?你沒有看到瓷,看到的是茶杯子。

這茶杯子是做什麼用處呢?毫無疑問,茶杯倒茶用的、喝茶用的。

這個例子,體相用都有了,做茶杯原料的瓷就等於體,茶杯子的相狀就是相,茶杯子倒茶用就是它的用處。

茶杯的體是瓷,瓷可以做茶杯子,也可以做飯碗,也可以做茶盤子,也可以做衛生設備的馬桶、浴缸,瓷都可以做,一體萬用。

    這個相就不一樣了,茶杯子是茶杯子的相,飯碗是飯碗的相,馬桶是馬桶的相,浴盆是浴盆的相,相不同。

作用也不同,這個相固然是不同,作用是更不同了,茶杯子它完全是倒茶用的嗎?我做別的用途也可以,除了裝茶以外,裝開水也可以,裝其他的任何液體也可以,用途不一樣,看你怎麼運用它。

    萬法的「體」指的是什麼呢?體就是我們人人都有的,不但我們人,六道眾生,體就是那個真心。

我們普通人講我們的心是虛妄的心,虛妄的心隨時在改變的。

比如說現在你心裡想的什麼事情,過一個時間,心裡想的又是另外一個事情,它時時可以改變的,可見得這個心是虛妄的、是假的。

真心,它不可以改變的,真心永久是沒有生沒有滅,不生不滅了。

般若心經講的話,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不生不滅,真正了解這個真心的話,破除生滅法,生死就解決了。

所以有生有死、有生有滅,沒有認清自己的真心的話,也就是沒有明瞭自己的體,才有生死。

認識自己的本體,這體是哲學講的本體,哲學講的本體,他只是在探討,哲學家探索本體,自古到現在,都是還沒有探索到真心的這一方面。

探索到真心這一方面,只有在佛法,除了佛法以外,還有中國文化,中國文化從伏羲氏一直到孔子講這個本體,講這個心法。

除這個以外,現在世界上的哲學家、科學家,連真心的邊際還沒有觸到,難就難在這裡。

    為什麼這個體這麼難以明白呢?體就是「性」,就是佛法講的「真如本性」。

真就是真心,真心是什麼樣的真心呢?你拿出個樣子給我看看,如是如如不動的,如如不動拿不出來,為什麼拿不出來?是空的啊。

空的並不是沒有,空性沒有相顯出來,一般凡夫的肉眼看不見這個本性,要看見這個本性,不是用肉眼看的。

佛家講眼有好幾種眼,我們這個眼是肉眼,學佛要開慧眼,開智慧的眼。

一般哲學家,他的眼、他的心都是凡夫分別心,所以他研究不到這個,不能入門。

    這個性是「空而無質」。

體是性質,性是性,質是質。

性是空而無質的,質是把這個物質分析,分析也是沒有的。

怎麼是空而無質呢?下面舉這個例子,「如花之香」、「如鏡之光」。

蘭花要遠遠地聞,這個空間裡到處散布有蘭花的香味,你在四周找看香氣在那裡啊?香味在那裡?花之香就是這樣,你把蘭花的香拿出來,抓也抓不到,看也看不到,它就是空的,空而無質。

如鏡之光,鏡有光明,可以照出面貌出來。

這個光是從鏡子裡邊發出來的,可是鏡子發出來,把眼睛貼在鏡子裡邊找光,找不到,光是射到外邊空間,因此光也是空而無質。

反光就是從外面反射過來的,鏡是鏡、光是光,鏡是個相,光是無相的,是空的。

你從這個例子、這個比喻去研究、體驗性的空而無質,我們的本性就是這麼樣子的。

   「質」又次一等,質一般講物質,分析到最後也是沒有的,「析之本無」,也沒有的。

這個也有舉例子,「絲非布質」、「布非衣質」。

我們穿的衣服,衣服是布做的,布的原料是纖維,纖維在這裡講就是絲,沒有這個纖維,布也織不成的。

你一層一層地分析,這個絲、這個纖維,不是布的本質,布也不是衣服的本質,都是它的質料。

如果說絲是布的質,那就定住了、固定了。

絲只能織布,不能做別的用途。

實際上絲可以做繩子,絲也可以製成很多其它的編織物,用途很廣,所以絲不是布質。

布也不是專門用來做衣服的。

比如一塊料子,它當然不是衣服,但是它也是絲製成的。

還有窗簾,它也是布做的。

同樣是布,它可以做出很多很多的東西出來。

那麼即使這麼講,這個布不是固定的是衣服的質料,絲也不是布的固定的質料。

在進一步由衣服分析到布,由布分析到絲,絲、纖維再分析,絲的纖維你把它從粗的纖維分析到細的纖維,細的再細再微細微細,分析到這個物質沒有了。

如果只是在質這一方面,不能超越,不能進入到性。

古人老子講,一尺長的東西,日取其半,一半一半地分,永久地分下去,分不完。

不能執著這個物質,執著物質,不能夠突破,不能入道,那就是世間的學問。

孔子在周易裡邊講「形而上謂之道,形而下謂之器」。

形而上超越有形狀以上的,那才真的是有道,道才談得上性啊。

形而下的,著了相了,始終是器具,被這個器阻礙住了,道你沒辦法學的。

必得要從物理世界超越到心靈的世界。

禪家所講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百尺竿頭,竿頭以上什麼啦?無相了,你著了相就不行。

「體」心靈世界必得要了解「空而無質」,整個是性空的狀況。

性空是空,沒有相,但是不能說沒有性,性是真實的、是有的。

這個了解之後,往後研究經,經裡面什麼地方講的是體,什麼時候是講的相,才看得懂。

    相 相的部分是「現象」。

現象是由體裡面現出來的假象,「暫起幻有」的。

什麼叫暫起幻有?我們台灣的四面是環海,海裡邊大家都知道,大海裡就是水啊,水是不錯,各位到海裡、海邊去看,欣賞海面,看海看什麼東西啊?你不是看海水,我想大家是看海的波浪,看海水起的波浪有高有低的,看海上的船。

水是水,水起的波浪是波浪,波浪是相,水質是水的質,這個是幻有的。

怎麼是暫起幻有呢?我們就拿水來講,水就是一個幻有的相,大家學科學就知道,水是氫氧化合物的一種,氫氧化合物可以變化很多,水就是其中一種,它是有氫、有氧,然後變化成為水,這個水什麼呢?水是暫時起來的一個幻有之物,這個現象。

    再拿山來比喻,大肚山或玉山,玉山是個相,這個相是一堆一堆的土、一塊一塊的石頭,堆積起來的,才有這個山。

大家不相信,那有這回事情呢?山就永久這個山嘛,玉山永久是玉山,我也沒有看見誰在堆積啊,大家一說這句話,好像理由很充分,事實上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把這個玉山堆積起來,成為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沒有的。

在台北有一個垃圾山,這個是眼前事實。

那個垃圾山,垃圾沒有堆積之前是平地,等到垃圾堆積成山了,那就是山堆積起來了,那不是合前面那個例子嗎?那個山的相是假有的,那些垃圾裡面有土、有石頭等等,堆積起來一種相,那個相就是暫起幻有的。

水的相、山的相,拿這個做個例子。

我們人的生命也是現象,這個生命也是暫起幻有的,一切的現象無不如此。

台灣的這個地方、這個島,也是暫起幻有的;不止台灣這個小島,地球上五大洲,整個地球也是暫起幻有的,必得要有這麼一個覺悟。

這是相。

    用    「用」它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能夠改變現狀」。

怎麼改變現狀啊?下面這個例子,水、氣、冰,水在一定的溫度之下,它就蒸發為氣體,水在一定的冷卻狀況之下會變成冰,結成冰。

可是水有水的功用,氣有氣的功用,冰有冰的功用,各個不同的。

不覺悟的人,水就能淹死人;覺悟的人,可以用水運用自如,你怎麼樣運用都好,水是供給你使用。

那個氣也是這個樣子,你覺悟的時候,你怎麼樣運用氣;不覺悟的時候,氣用你,就是受物質的支配了,那是不覺悟的人。

覺悟的時候,你懂得用了,可以藉這個假相,用在各地方,用出來之後,對於自己、對於眾生都有好處。

    我們研究佛學,根據三分體相用,最重要你明瞭體,明瞭體之後你才能夠不執著假相,然後才能運用萬法,運用自如地,然後才有利於眾生。

    丙、生起三由     第三段丙這一項「生起三由」,生起講的是前面諸法三分裡邊體相用的相,萬法的各種相生起來有三個理由。

常聽學佛的人講「萬法因緣生」,就是一切的法怎麼生起來?就是有這個因緣,因緣具備了就生起來這個法。

還有我們學佛最重要的要明瞭因果,因果是簡單地講,講完全的話就是因緣果,生起三由就是講因緣果。

    因     第一個是「因」,因是一種動機、一種造作。

動就是一種變動,開始在那裡動了;機是微微的生機。

比如說各種的種子,麥種也好、稻種也好、其它的種子也好,它要生長的那種生的機能,叫生機。

當它生長的機能要開始的時候,這就是動;生機沒有發出的時候就不會動的,安安靜靜地在那裡。

就是這樣,要發生了,叫動機,這是生長萬法最初的一個因。

再是「造作」,也是說明種子起現行的時候,一起了現形,它就有造作。

這個說明兩個意思,一個是種子發動起了現行是動機,起了現行以後就是行為造作。

    研究因果不是那麼單純的。

講我們人的心理也好,一般動植物的種子也好,種子發動的時候,固然是因,這個因是怎麼來的?因是由過去造作來的,造作就是一種行為,有了行為,行為一完成,又種了因。

就拿我們吃的米,米就是稻,稻原來有種子--稻種,然後長出稻子,結了穗子又是因,所以造作結果以後又是一個因,因中有果,果中有因,要了解因,必須了解這兩點。

意思就是說我們人心裡想著某件事情,你是有了動機了,研究心理學的人都知道動機,心裡有這個意思要辦某樁事情,起了一個動機;有了動機,發動了以後,那就正式在做事情了,那叫做造業了。

造了業,行為完成了,那就叫做造作,完成以後,又種了一種因。

了解這兩點。

    緣    「緣」有三種,一個是所緣緣、一個是無間緣、一個是增上緣。

「所緣緣」是一個境界,比如說你眼睛看一種顏色,耳朵聽一種聲音,看顏色必然有一種顏色在那裡,那是一種境界;耳朵聽一種聲音的話,必然就有一個聲音在那裡,耳朵才構成一種聽的能力。

那種聲音、那種顏色就是所緣,緣是一種攀緣,有那種境界,我們眼、我們耳才能往上面攀,才能夠往上面緣,這叫所緣。

所緣那個境界,它就是一種緣,所緣緣。

所緣是一個名詞,以這個名詞、這個境界作為一種緣,叫所緣緣。

    不過講到這個所緣緣,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們講萬法唯識、萬法唯心。

說個比喻,攝影、照相,你把外面一個境界、或是一個風景、或是一個人物,那是所緣,那是一個境界,你拿相機照,相機裡邊有膠捲,你沒有外面的境界,你的膠捲照不出來。

有了外面的境界,你一照,它就印上去,照出來了,照下來之後,那個印象跟外面的境界是一致的、是一樣的。

可是這一樣的那種相是你自己的,照相膠捲你自己發生出來的,沒有把外面的境界取過來,等於是模仿,模仿外面的境界,照下來的境界還是照相機自己的膠捲本身顯現出來的,所以是萬法唯心、萬法唯識。

中國的學問也講「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各人看法不同,所謂看法不同,外面那個境界是一樣的,但是你看的境界是你的,你所得的一個境界,他人看的是他人得的一個境界,這種境界是在個人的心裡,各自心理照出來的,是這樣的。

外面的境界也不是純粹完全客觀存在的,講唯物主義、講唯物學是客觀存在的,真正研究唯識、佛法也不是純粹的客觀存在,那個只是個共同的。

比方我們人類社會,我看這個山,也是這一座山,他看的一座山,也是這一座山,儘管你對於這個山的感想跟他人感想不一樣,但是山大致是差不多的。

差不多是山的共相,就是大家第八識共同的相分在那裡,實際上那個山就是我們人的第八識的相分顯露在那裡,那叫共相。

所謂「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詩人看見這個山,可以引發他的詩的靈感;農業專家看見這個山,他看見山和樹木、牧草,他的著眼點在這個上面,其他的各種都是一樣。

個人的心理,他心裡的創造都是不一樣的,我們既是人類,人類的第八識大致是一致的、大致是相似的,所以大家對山的看法不同,但是他看山大致還是山的形狀,山的形狀是共相,各人的感想是各人自己的,那就是我剛才舉的例子,一排風景那是個共相,實際上就是大家的第八識相似的共同在一起,個別的心就當作照相機那樣的看待,你攝下來的話,影像是你自己的心理,人是變造出來的。

根據這樣的解釋,你看看所緣緣,就是共相,外面那個境界,我們這個心理引發不出來的。

引發出來之後,當然我們心裡有個觀感,心裡有個影像,那個影像我們是個別的,就等於照相機照出來的影像一樣的,那個影像還是我們個人自己,有什麼心理就有什麼影像,這樣各位對於所緣緣有個了解。

   「無間緣」是你個人心裡的念頭,是一個念頭、一個念頭接著出現的,一個念頭非常短暫,前面一個念頭出來的時候,馬上就消失了,前面一個念頭消失了,後面這個念頭才起來。

假如說前面這一個念頭出來之後不消失的話,後面那個念頭起不來的,為什麼?你前面那個念頭擋住它的路,跟那車輛一樣,前面的車子塞住了,後面的車子開不出來。

所謂無間緣就指的前一念,前面的這一念,前面一念起來之後,接著就讓開,間不容髮的,時間極短暫地就要讓開,就消失掉,那後面這一念就出現。

所以無間緣就指著前一個念頭、後一個念頭繼續往外出,指的這個。

   「增上緣」是指的我們眼睛看東西,必須有個眼根,聽聲音也有耳根、鼻子聞氣味也有鼻根,帶著根本的根,這個根必須要了解它,比如說我們眼球,手也摸得到,自己拿著鏡子一照,也可以看得見,不過這個手摸得到的眼球是物質的,那是扶塵根,它是粗淺的。

還有一種淨色根,淨色是清淨的淨,色是顏色的色,淨色根才是真正的根。

淨色根在扶塵根裡面,就是在眼球裡面,非常精細的。

講淨色根實在是不容易了解,勉強地跟各位講,眼科醫生都知道眼球裡面有神經系統,眼有眼的神經、耳有耳的神經,都有那個神經。

神經我們看不到、摸不到的,但是就精密地在肉眼裡面,它有那種功能。

但是淨色根比那神經還要細微,這叫做根,這根叫做增上緣。

    所緣緣、無間緣、增上緣。

前面的「因」實際說起來也叫做緣,叫「親因緣」,親是最接近的,因也叫做緣,叫做親因緣。

一般講四緣,四緣就是親因緣、所緣緣、無間緣、增上緣。

這個四緣就是因緣所生法,萬法就這樣生起來,當然其他的緣還有很多,但是這四個緣是最重要的四緣,其他的緣還有很多。

講唯識學的講眼識九緣生,眼看一個東西,簡單一下就看到了,眼看一個東西,九種緣才能構成看這個世界,才能夠發出來。

沒有九種緣,就是看不出來,當然那個是講得更精密了。

但是這裡佔了最重要的四種。

我們不妨舉這個紙扇為例,我們把它當成所緣緣。

因是什麼?大家都知道,因是一個動機、一個種子,這個種子指的什麼呢?這個種子在我們心裡面,要發出作用的話,眼有眼識、耳有耳識、鼻有鼻識。

我們就拿眼識做個例子來說,在眼識沒有起現行,就是眼睛沒有看東西的時候,眼識不叫做識,這只是一種功能。

這種功能在我們第八識裡面,拿好懂的一個名詞來講是個種子,就像稻種一樣的種子。

眼睛沒有看東西的話,眼識就是一個種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沒有動。

要看東西的話,這個種子叫動機,在那兒發動了。

這是一個種子,要發動它,功能要施展,能力要顯示出來,眼要展現它看的能力。

它原來是一個功能、一個種子,看的能力怎麼能夠施展得出來呢?最基本的要有一個看的對象,或者說是有個目標、境界,這個境界就是這個扇子,在學佛名詞來講就是所緣緣,沒有這個扇子,我眼睛看什麼呢?無所看。

有這個扇子,大家一看,這是一個扇子,這是所緣緣。

當我們看這個扇子的時候,眼是看這個扇子,你不能說同時又看扇子,又起另外一個眼識出來,不能一方面看兩把扇,在我們眼裡看,只看一個扇子,沒有同時看兩個扇子,你看兩個扇子的話,有毛病了,正常的眼睛只看一把扇子。

為什麼你只能看一把扇子呢?不會看兩把扇子?那就是無間緣的緣故。

無間緣,你的注意力,眼識的念頭連著,當你一接觸到扇子上面的話就是一直,前一念……後一念起來,前一念……後一念起來。

就跟看電影一樣,動作是連續的;實際上不是連續的,你到後台看放影機,打開來看看,它是很多照片連續轉得很快,所以在我們視覺裡邊構成一個連續的、整體的,其實它一個片子一個片子接接連連地在那裡放下去,那種作用叫做無間緣。

無間緣就是這個念頭,眼識不起則已,起了就一直貫注在這個上面,不連續的話,也看不清楚了,所以你把扇子看得清清楚楚的,沒有變化,那就是無間緣在那兒起的作用。

但是光這個也不夠用,眼識怎麼樣發出來呢?眼識發出來要有個眼根,沒有眼根是眼球壞了,是個盲人了,再好的東西,拿到他的眼前給他看,他也看不到,所以他必得要有眼根,眼識的能力才能夠發展出來。

比如說日光燈,燈管那就是扶塵根,燈管裡面沒有鎢絲、電線那些東西,電來不了。

眼識的功能就是電,沒有眼根,眼識發不出來,這個眼根就是增上緣,它是幫助你發出眼的種子,從種子轉變成為識、眼識,叫增上緣。

眼睛一看,眼識九緣,要具備九種緣,不是這麼簡單的。

萬法因緣生,少不了這四種因緣,四種因緣當中一個是因,因就是親因緣,後面這三種緣,有這樣,萬法就這樣生起來了。

    果    「果」就是因緣都具備了,它的果就「結成」了,這果一結成叫做「起相」,生起了這種現象。

我們拿照相來說,外面有了境界,照相機裡面有膠捲,這還不算,照相機它自己不會照,還要我們人手拿著會照。

萬法生成必須具備這些條件。

   「如種下地」,如日光、水分、肥料,如植物的成熟等等,這個讓我們好懂、容易明瞭。

我們講眾生的心理,萬法唯心,有什麼樣的心理,就出現什麼樣的現象。

講「因」就像種子下在土地裡面,那個種子下在土地裡面有常、有暫不同。

常,時間長一點,比如說種樹,樹的種子下去了,然後才樹苗,然後長成樹,那個時間就長久了。

比方種一個西瓜,那個瓜種種下去,馬上就長出來,結了藤,就結了瓜了,那很快。

它有這樣的不同。

「緣」呢,如日光、水分、肥料,這個有﹁強弱之判﹂,「判」就是別的意思,強弱之別。

有日光照、適當的肥料,肥料有成分的不同,所以緣有強、有弱,強弱有不同的話,它對於成長就有很大的不同的。

結成的「果」呢,就像植物成熟了,成熟有遲、有早,先後也不一定的,這個當中當然是種子不同有關係;種子不同雖然有關係,強弱緣不同也有關係的。

例如台灣梨山山上種的水蜜桃,但是這個水蜜桃有甜的、有甜度比較差一點,它是什麼關係呢?水蜜桃的種子都是一樣,水蜜桃的樹苗長的那個樹也是一樣的,但是結的那個桃子它就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呢?我就問過,問過種水蜜桃的那個人,他說這個當中學問大得很,他有他的特殊的經驗,就是什麼時候施肥,施怎麼樣的肥料,在肥料裡面用什麼樣種類的成分到裡面去,可以增加它甜的味道,這是根據他的經驗研究出來的。

不懂得的話,長出來的桃子甜的味道就比較差。

所以這是強弱之別,這是大有關係的。

所以同樣是個種,緣分不同,所結出的果,或者是有時候早、有時候比較晚,那個果實究竟是好的、還是差一點,這個緣大有關係。

    懂得這個有什麼用處呢?研究因緣果,因緣果講三世因果,我們眾生在過去、我們人在過去那一生都是造業的,造作的因有動機、有造作,我們人到人間來,固然是每一天都在造作,造作就有業了,有了業就有一個動的因,這一生造的話,在下一世就要結果。

我們現在來講,你受的苦也好、受的樂也好,苦樂都是過去種的因,也就是過去造作的業,現在我們就在享受這個果。

享受樂果我們也不要高興,那是過去造的,所以應該要受的;享受這個苦果,吃了很多苦的話,自己也不要難嚥的樣子,也不要怨天尤人,我們自己過去自做的,自做現在自受,這也沒有什麼好怨的。

你有這個心理,能夠平心靜氣的話,你才能修道;沒有這個平心靜氣的話,道修不好的,動不動就發了脾氣了,怨這個不好、怨那個人不好。

其實我們何必要怨人家呢?我們現在所受的,古人講「欲知前世因」,你要知道前世我們有什麼因,「今生受者是」,今生所受的就是前世所造的因。

再有兩句話「欲知來世果」,你要知道我們來世有什麼結果,「今生做者是」,我們今生所做的這些造作,那還不知道啊?將來帶什麼果,自己還不知道嗎?這個話,說起來很輕鬆,真正要體驗起來,心裡要非常嚴肅的,一舉一動,自己要小心了,不能造業了。

所以「菩薩畏因」,菩薩他知道三世因果,他是畏懼造因,恐怕這個因稍微不謹慎,造了一個罪惡的因,將來就是不得了。

萬法因緣生,因緣生就是我們自己心裡生出來的,自己生出來的時候,那麼現在就難在那裡呢?我們都是共業,每天電視裡面看的,報紙登載看的,我們走在街上看的這些,這個所接觸的,眼之所見、耳之所聞,這些共業造成的所緣緣,我們把這個所緣緣吸收到我們心裡邊來,就變成自己的那個種子,將來那個種子再遇見適當的緣,就往外發出,這個一發展出來,行為就是自己的,自己的行為造作出來,將來自己要負責任,那個種子種下的因,自己將來要負責任。

我們看見各級民意代表在議事堂裡面,打架也好、罵人也好、打群架也好,眼裡看就落下這個印象了,本來與我們自身沒有關係的,可是呢,看到眼裡邊,那個造作看到眼裡,吸收進去,等於照相,照相機影像照下來,就變成自己的眼識種子了,然後將來由這個識來指導自己的行為,然後看人家打架,我們自己也不知不覺地就出現了。

想想,這是很嚴肅的。

修道的人,也是有眼,也不能不看東西,那怎麼辦呢?隨時隨地自己要提高警覺,修道的人就是要這樣警覺。

六祖壇經裡面,惠能大師就是講,「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覺字重要。

我們生存也好、做事也好,菩薩度化眾生都是在世間,在世間最重要的,要度世間的眾生,不要讓世間來轉變我們,我們隨時要警覺自己,這樣才可以看外面一切不好的現象,聽外面各種罵人的話也好、惡口也好、是非兩舌也好,我們聽歸聽,但是我們自己要分得清楚,自己隨時要警惕,警惕什麼呢?分清楚這個發生一切都是有傷害人的話,我們千萬不能夠自己出口,一出口就是種下那個種子,隨時就是這樣的警覺。

一般人講參禪,參禪就是觀自己的心,你的心怎麼起來的時候,就觀自己的念頭。

中國儒家的那種功夫就是參禪,所以研究中國文化就知道,中國文化實在是全世界找不出來的,這不是我們自己恭維自己。

大學是曾子作的,曾子得到孔子學問的真傳,所以在大學裡面講「格物致知」,物就是念頭,格當制字講,那個念頭起來了,念頭來了,你制止,怎麼制止啊?制止就是覺,你馬上就是覺它。

你念頭起來,你要看念頭是什麼樣的念頭,好的念頭,你念頭跟本性上是一致的,沒有變質,你這個念頭可以繼續;念頭一變化了,變壞了就變成惡的念頭,趕快把它取消、把它打消掉。

這就是格物致知的功夫,這個功夫不是禪家的觀心,是什麼呢?參禪是後來的話,早期就是觀心,到後來觀心那樣微細功夫用不上了,所以禪宗祖師他用方便之法,給你一個話頭,叫你去參去吧,是一種方便。

最初、最早的就是觀心,就是儒家所講的格物致知。

    我們研究佛法、研究教理的,懂得因緣果的時候,就在這個緣起來的時候,念頭起來的時候,當下就要覺察自己的念頭,這一點你各位無論如何要懂得這個。

所以我把這些個基本的了解的道理介紹出來,往後你們到外面去,你聽人家演講也好,你自己看經也好,你知道你有一個要點,人家講到那裡,你就知道人家講的是那一部門,然後你不會感覺到很迷惑了。

    因緣果,後邊「有因同果異」、「有果同因異」。

因就是種子相同的,果有不同的。

就是我剛才講,水蜜桃,那個樹苗是一樣的,原來種子也是一樣的,結果種出來的那個桃子甜度、大小不一樣,這就是當中的施肥、管理的那些緣不同,才造成這個果不同。

有果同因異,有結果是相同,因是不同的。

結果相同,因不同,因就是種子相差有一些不同,但是後來的緣上面求其一致,在緣上面補救。

種子稍微差一點,在緣上面補救,它也可以趕得上,結果還是差不多。

這就是什麼呢?大家學教育就知道,教育說有的是天分好,有的是天賦比較差一點,天分好與天分差,就比如說它原來種子不相同,天賦不相同,但是後天天賦差一點的,他肯用功,結果怎麼呢?他可以趕得上人家。

所以儒家講,「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家修一遍,能夠修得好,我們自己天賦差一點,我學十遍、學一百遍,結果呢?可以跟人家相同。

「人一能之,己百之」,我用自己的能力、用勤奮的功力,可以趕得上,和人家一樣。

孔門當中的曾子,曾子的天賦並不怎麼好,孔子批評曾子「參也魯」,魯是很魯鈍的,曾子的天分很魯鈍的,但是在孔門當中,曾子他真正地能把孔子的學術,完全能夠繼承下來,那還靠他呢。

所以他能夠很勤奮、能夠用功,補他天分的不足,這個都是因是異,而結果是能夠相同。

所以我們了解這樣,我們自己能夠在世間,求學也好、修道也好,不管自己原來的根器如何,根器是過去造成的,現在的我不開始學佛則已,一開始,我就精進地不要退轉,一直往前用功,那麼就是一定有成就的。

    這是講因緣果。

因緣果是三世因果,這個是在佛法裡面,學佛最基本的,不懂這個,學佛學不好。

而且講體相用這個相,一切的假相,雖然是假的,它生出來,起假相,由體起用,起的假相,都是靠因緣和合,然後才起現象。

我們過去種了因,種了因不是宿命論,我們可以轉變,怎麼個轉變法?你就在緣上面轉變,把緣控制好的話,雖然過去種了種種的因不同,我們現在控制好了,可以把它轉變。

好了,休息。

    我們研究學問,不研究則已,凡是研究就要知道它的用處。

為什麼講因緣果這麼重要呢?懂得因果的時候,了生死就在這上面下手。

因為我們每個眾生過去從無始劫以來造的業太多了,每造一種業就是一個因,有因必有果,這是必然的。

但是有因沒有緣的話,不會結果的。

比如說一個稻種,你把它放在一個乾的瓶子裡面,不把它放在泥土裡面,這個稻種結不出來、不會發芽。

雖然我們過去造了很多生死的罪業,業造得太多了,只要我們現在懂得這個道理,我們就控制住我們的念頭,不要再繼續造業了。

社會上不好的那種緣,我們不要接近,惡緣把它斷絕掉,惡緣、動機都斷絕掉的話,不會結果的。

比如說我們現在念佛,任何煩惱起來的時候,就拿佛號來壓,這就是把不好的緣把它斷除掉。

或者是每起一個念頭,或者準備要跟人家發脾氣了,或者心裡什麼起來的時候,你當下就控制住自己,這個就是在轉緣,把緣控制住,所以不會有不好的結果。

這是小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們要了生死,把生死的因轉變過來。

我們在世間要學普通法門,必須把過去的因、種子把它一個一個碾碎了,滅除掉了,你生死問題才能解決,沒有把那個因滅除掉的話,沒有辦法了生死。

緣是控制住了,只是控制住而已,那生死沒有了。

那怎麼辦呢?要靠後邊介紹的淨土法門,淨土法門要換換環境,我們在這個世間你想斷這個因,徹底把所有種子破除掉的話,不是不可能,但是不是這一生能夠辦得到的,要多生多劫才能成功,我們那有那個能耐等待那麼長的時間。

所以發願往生極樂世界,換換環境到那個世界,那個好,那個世界沒有像我們世間這些惡緣這麼多,沒有惡緣,所以成就最快,一到那個世界的話,很快就能夠成功。

我們懂得因緣、懂得因果,聽信因果,我們絕對不是宿命論,我們是知因果,然後掌握因果,然後轉變因果,這個才是我們真正學的目的。

    丁、法有兩端    「法有兩端」,法指佛法、萬法。

研究宇宙人生種種的這個法,前面講諸法有三分—體相用,研究時要把握兩端,兩端就是兩個重要點,一個是「事」、一個是「理」。

事就是事實,理就是道理。

任何一個事實,必然有它的道理在那裡。

事實是什麼呢?事實是一種「跡象」、一種「行動」。

事實它是具體的也好、抽象的也好,它就有一個跡象、有一個行動在那裡。

具體的好懂,我們用身體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事實,身體做了某種事情,那都是用行為表現出來的。

就是沒有具體的、抽象的來講,各種學問有各種學術,每種學術有它的學術的思想,思想看不出來,也拿不出來,但這思想你只要接受,你認識這個思想,在你腦筋裡面,就顯出一種跡象、一種行為出來。

研究唯識,哲學家研究唯心論也好、研究唯物論也好,唯物論是什麼樣呢?唯心論又什麼樣呢?拿不出來,但是它這種學說,這種思想,你要研究之後,你接受這個學說,了解這個概念,這個概念在你的思想、在你腦筋裡面就有這麼一個印象,它就是一個事實。

所以事實有具體的、有抽象的,都是包括在事裡。

   「理」是道理,道理是「解說」事實的一種「義趣」。

義趣,義是一種意義、旨趣,這種意義、旨趣,它可以解說出來的,把這個事實能夠說明出來。

比如說科學家他造一個產品出來,造一架飛機出來,這個飛機是一個事實,你要解說這個飛機怎麼造成的,他基於什麼原理,然後才造成這一架飛機,這是理。

理是用解釋、說明。

    「有時說理」,事實是不錯,但不能只講事實不講理由、不講道理,你只講事實不講道理,不行啊。

有很多事實你必須要講理由、講道理,為什麼呢?「事成於理」,就像只講這個飛機,這個飛機造成的學理、原理,怎麼構造的?你不解釋,只是一個飛機,那是太粗淺的,對這個事實了解得不完全、不徹底。

因為基於它這個原理,它才能造成功這個飛機,所以是事成於理。

「無理事不能通」,沒有構造的原理,產品就生產不出來的,所以「不可滯事昧理」,滯事就是執著這個事,完全只講事實,不要講理,現在一般科學家最容易犯的毛病。

尤其是講歷史的,歷史也算是科學,講歷史科學的話,你要拿證據出來,歷史上很多證據拿不出來,拿不出來你不相信的話,你對於事實也了解得不夠完整,必得要有事,你不能完全執著事而沒這個道理。

    再講理,理既是一個義趣、一種解說。

義趣、解說你憑空說也不行,要拿出具體的事實來舉例子,舉事實例子,然後解說才能解說得清楚,你沒有例子說出來,說不清楚的,所以「有時說事」,為什麼呢?「理依於事」,道理依照事實才能夠解說。

比如說,現在各位學中文也好、學外文也好,學國文有國文的文法,學英文有英文文法,但是文法,法是法理,理由是理論,你講文法,離開文的文字、離開文章的話,你法怎麼講法。

所以文法是就這個文,然後用種種的方法,把它蒐集蒐集起來、歸併歸併起來,得出這是什麼一個法則、那是什麼一個法則,你才能講出來。

把文字、文章整個不要了,講這個章法、文法,無從說起。

說理,須依據事實,才有理可說,沒有這個事實,理沒有可說的。

你有什麼事,你請人家講這個道理、評評這個理,要人家評理的時候,法院也好、各地方的調解委員會的調解也好,調解委員會也是教人家評理,法院也是教人家評理,評理的話你要拿事實,沒有事實,人家怎麼給你評理,所以理依於事。

因此,沒有事,理不能成立的,「無事理何所立」啊?所以「不可執理廢事」,不能只執著理,不講事實。

不講事實,專講空理了,那也不行。

    這個事與理,為什麼要這樣講?我們明瞭這個,有什麼作用呢?這個跟我們修道有什麼關係呢?學佛是信解行證,信解,求解,你解釋這個理,事實上不去修行的話,只講這個理,不去實行的話,沒有用處啊。

所以懂得這個道理了,理都了解了,必須要去實行的,實行就是從事實上去行、去修,道才能修得好。

反過來講,我只修行好了,研究這個道理多麻煩,我只管去修好了,那也不行。

你只管修,你修得對不對啊?修是修行,行就等於走路一樣,這個路走的方向正確不正確,你自己知道不知道?必得要懂得這個路線,手裡要拿著這個地圖,或者是人家告訴你這一條路通到那裡,怎麼走法,你必得明瞭這些個解說,才能夠行,路才能夠走得正確。

所以只講修行而不講理,不懂道理也不行的。

    就拿我們念佛法門來講吧,當然念佛法門是三根普被的,念書的人也好,沒有念書,一個字不認識也好,他也可以修。

但是我們既然在學校裡接受過教育了,我們就是要研究理,有這個能力,你為什麼不施展這個能力呢?懂得理,究竟好處在那裡啊?懂得這個理,你可以自己獨立來修持,那個沒有念過書的人,他沒有能力自己來研究的話,他當然可以成就了,如果學普通法門對他沒辦法的,但是學淨土法門可以有辦法,為什麼呢?但是他那個辦法有個條件,他不能離開善知識,換句話說,他不能離開老師,他隨時要發生問題的話,要請教老師,老師給他指點,離開老師的話,他就不能自立了。

這樣說起來,他要理事都要講求的。

如果說,我也不要善知識來指導我,我就知道一句阿彌陀佛,我就念,你念,念到什麼程度,你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不行。

所以必得要懂得理,又要自己去修,一方面去修,一方面以理來給你指導。

現在一般流行的學佛,佛經自己也會看,自己也可以寫文章,不錯,你文章寫出來也很好,也可以看;但是自己不從事實上去修,貪求的心理,貪名圖利,跟人家爭這個爭那個,自己一點也放不下的話,你就把藏經全部念完了也不管用,生死還是不能了,執理廢事,廢了事實上的修持,那是不能成功的。

所以事與理這兩項,應該要事理圓融。

    就前面體相用來講,體與相這兩者也是分不開的,在靜態的時候如如不動,那是體,是無相;起了作用、起相的時候,那是有相,有了相,這個相與體有沒有分開呢?相與體沒有分開,起了相,那個體還在相上,就看你覺悟不覺悟的問題。

你一覺悟,在相上面,當下就認識體;不覺悟的時候,就告訴你體是怎麼樣怎麼樣、如何如何,你還是不了解,沒有用處,最重要的你自己能夠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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