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馬勒第二號交響曲的錄音

【名曲漫談】 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復活」（下） 賴偉峰. 說起馬勒第二號交響曲的錄音，從1960年代之後，可以說平均每年都有新的版本問世，一直到2000年為止，這樣情況都 ... 【名曲漫談】馬勒第二號交響曲「復活」（下）賴偉峰 說起馬勒第二號交響曲的錄音，從1960年代之後，可以說平均每年都有新的版本問世，一直到2000年為止，這樣情況都沒有改變，可見馬勒「復活」交響曲受歡迎的程度，至今不衰，與作曲家在世時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我們檢視過去歷年來灌錄的馬勒「復活」交響曲錄音，您將發現對這首曲子最有興趣的指揮是克倫培勒，也就是說他有記錄的錄音次數最多。

從1950年開始，他一共在1950、1951（兩次）、1961/62、1963、1965、1971灌錄過七次之多，前後橫跨了二十年之久，因此克倫培勒對「復活」的詮釋觀點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克倫培勒指揮愛樂管弦。

（EMICDM7696622，科藝百代） 史托考夫斯基指揮倫敦交響。

（RCA09026-62606-2，博德曼） 華爾特指揮紐約愛樂。

（SonySM2K64447，新力歌倫比亞） 卡普蘭指揮倫敦交響。

（Coniffer75605512772，博德曼） 伯恩斯坦指揮紐約愛樂。

（DG423395-2，環球） 拉圖指揮伯明罕市交。

（EMICDS7479628，科藝百代） 我手邊的克倫培勒指揮愛樂管弦，是他1961/62年灌錄的EMI版，也可以說是他七個錄音中「時點最中間」的一個。

這個版本弦樂的根基相當穩固，給予人十足的信賴感，尤其是在克倫培勒對於弦樂群的駕馭精準度上，不過可惜的是第三樂章的戲劇性雖然足夠，但是流動性還是欠缺一些靈氣。

而女高音舒瓦茲可芙的表現當然是幫此版加分許多，另外起您注意該版的合唱指揮Wilhelm Pitz的功力，對於他老兄處理的合唱，我是推崇至極。

就現代錄音水準來說，此版稱不上發燒，卻有八十分以上的水準。

其實，如果談論錄音次數，頻率次多的指揮您一定想不到是海汀克！他從1968年起，還有1984、1990、1993、1995共錄有五次，成為九十年代錄「復活」最密集的指揮，同時錄音期間橫跨近三十年。

另外，伯恩斯坦、史托考夫斯基、阿巴多、梅塔也都是灌錄三次，因此他們在「復活」的意見上也相當值得關切。

先來談談與克倫培勒詮釋相左的另一個典型史托考夫斯基！「怪老子」史托考夫斯基向來喜歡將樂譜改得有自己的味道，他指揮倫敦交響1974年的RCA版「復活」才不管馬勒什麼結構、意境，史托考夫斯基將音樂的流動的旋律性凸顯，擴大的彈性速度與強化的戲劇情緒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音樂聽起來充滿了親和力。

再加上此版錄音發燒，因此個人建議，初聽此曲的朋友可以考慮先從此版下手，相當容易上手。

不過切記絕對不能只有這一個版，以免誤以為馬勒「復活」只是一堆音響華美的聲音堆砌。

也有不少人聽馬勒音樂喜歡探討權威性的問題，在此我就拿華爾特指揮紐約愛樂1958年Sony版，來跟卡普蘭指揮倫敦交響1987年Coniffer版來捉對廝殺一番。

眾所週知華爾特是馬勒的學生，可以說他親炙馬勒的身教言教，同時華爾特本身更是一位傑出音樂修養深度很夠的指揮，他的莫札特、貝多芬交響曲詮釋至今能超越的人不多。

而卡普蘭則是馬勒忠實的樂迷，多金的身分讓他有機會成為「復活」一曲的「素人（沒有經過正統訓練的藝術家）指揮」，他收集許多馬勒書信與樂譜，透過考據以及崇拜的心理詮釋馬勒，但是指揮技術以及相關音樂素養稍嫌不足。

從錄音中，可以明顯感受到華爾特以及卡普蘭的「復活」都是相當Serious的，但是華爾特在樂譜之外，還多了難以言喻的氣質以及主見，那是透過對樂團純熟駕馭所散發的藝術表現，沒有辦法刻意營造或是模仿的，而這也是華爾特音樂最迷人之處。

反觀卡普蘭，儘管整個錄音效果、管弦聲部細節是那樣巨細靡遺，但是他就是少了一股大師的氣質，再多的解說、附贈再厚的總譜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讓我不禁想起友人的一句話，「兩百萬元一定可以買到一部BMW的520i，但是卻不定可以成為一個藝術家。

」這也就是形而下與形而上的最大差異所在。

那麼多指揮之所以喜歡灌錄馬勒的交響曲，除了因為管弦編制大、管弦音效過癮之外，主要就在於馬勒的音樂意涵深遠，指揮們能夠在表象上著手構築雕琢聲音的遊戲外，更能夠鞭僻入裡進入心靈的世界探索。

因此，各家詮釋之言往往大異其趣，提供給樂迷無限欣賞樂趣。

說到詮釋的獨到觀點，這裡要提出伯恩斯坦指揮紐約愛樂DG版，以及拉圖指揮伯明罕市交EMI版兩套錄音，象徵馬勒交響曲「獨到詮釋派」傳承的一老一少（事實上，伯恩斯坦已經過世，而且拉圖也年過五十，因此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一死一老）。

伯恩斯坦因為作曲、指揮、教學多重身分與馬勒相似，再加上他的馬勒有強有力的說服觀點，因此很多人喜歡以「馬勒附身」來形容他，事實上他的馬勒交響曲全集錄音，的確有著不可動搖的歷史地位。

然而，伯恩斯坦的「復活」並不能算是他馬勒交響曲中最傑出的，只不過他驅動樂團的魅力實在過人，因此讓他在帶動紐約愛樂這個過去馬勒也指揮過的樂團，有著驚人成就！團員全神灌注的投入音樂中，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就像能讓馬勒所指的英雄復活一樣，令人難以想像紐愛是指揮口中難以搞訂定的樂團。

不過，伯恩斯坦的「復活」聽久了，還是不免俗膩之感，尤其在進入二十一世紀的當口，不免有過度誇飾的疑慮。

反觀，受到企鵝三星戴花殊榮的拉圖版，可以說是1988年最轟動的古典唱片，因為在該年的留聲機年度大獎中，該錄音獨得「管弦樂」、「年度錄音」兩項大獎。

其實在Hi-End音響迷的眼中，拉圖的馬勒二發燒性倒是還沒有那樣極致，說它有Hi-Fi性可能比較適切一些。

但是，如果就它「帶花」（特殊詮釋觀點）的部分來談，拉圖「復活」可就真是時代的新聲了！以他當時的年紀能夠跳躍式地參透馬勒的生死思索，以一種大開大闔的音樂態度來面對並不簡單。

無論是聲部線條的處理、樂團以及合唱的整合，拉圖都展現他二十一世紀首席指揮的企圖，因此這套唱片可說是他揚名立萬之作，同時也是「復活」的詮釋新典範，時值今日我們都還沒有再聽到能超越他的觀點。

如果說拉圖獲得留聲機最佳錄音的版本都不夠發燒，那麼什樣的版才發燒呢？這個時候當然要參考一下劉仁陽顧問的意見了，過去在他的單元裡頭最推崇的，當然就是阿巴多指揮維也納愛樂的DG版，這個版本有著溫暖的堂音、細膩的音色，還有阿巴多沉潛多年（他在1965、1976、1992三次錄過此曲）的經驗。

透過謹慎細緻的佈局，阿巴多此版「復活」呈現前所未有的格局，可以說是他的錄音中我個人僅次於歌劇「卡門」的最佳推薦。

至於另外一版蕭提指揮芝加哥交響的Decca，則是我從顧問家商借來的，芝加哥交響樂團的銅管火力，我想不用再說明了。

蕭提的手法明亮、爽朗、凌厲，與阿巴多陰柔、慎思熟慮大相逕庭，唯一相同的是這兩個版本的錄音，音色通透飽實，細膩時感人肺腑、爆棚時氣象萬千，喜歡發燒錄音的朋友倒是不可錯過。

如果您覺得自己鍾情的詮釋，既不是權威、也不是獨到觀點、更不需要超級發燒，那麼也還有三種版本可以選擇：鄧許泰特指揮倫敦愛樂EMI版、海汀克指揮皇家大會堂管弦Philips版、庫貝利克指揮巴伐利亞廣播交響DG版，這三個指揮一向在詮釋上沒有太多癖性，但是卻又相當堅持自己的風格，而且演出水準相當整齊。

鄧許泰特的馬勒「千人」我個人相當推薦，至於他的「復活」雖然沒有那麼好，但是整個格局視野相當恢弘，頗能彰顯馬勒生死之論的宗教氣氛，而且鄧許泰特往往會有「人來瘋」特殊觀點的詮釋橋段，因此一路聽來保證沒有煩悶冗長之感，同時錄音水平相當不錯。

海汀克的詮釋同樣著重整體表現，不過他的步調更為沉穩、音響性更為精準，阿姆斯特丹大會堂不愧是歐洲三大樂團，同時這是海汀克五度灌錄「復活」的首度錄音，因此處處充滿新鮮的感官刺激。

至於庫貝利克的馬勒交響曲全集，在CD市場方興未艾的當時，是第一套馬勒交響曲全集CD發行，剛好也是我個人第一套CD收藏，因此格外有意義。

庫貝利克以一種充滿陽光鄉野的氣味詮釋此曲，因此在第一樂章的氣質相當切近，不過呈現「復活」的場面時，就顯得有些施展不開。

對於初聽馬勒的人想買全集錄音，我的建議海汀克、庫貝利克、鄧許泰特三個人可以考慮選擇一套，主要是他們的詮釋平穩，不會帶給你太多對馬勒音樂先入為主的印象，妨礙了日後對他版的接受度，再者這三套全集的錄音都相當不錯！ 蕭提指揮芝加哥交響。

（Decca410202-2，福茂） 阿巴多指揮維也納愛樂。

（DG439953-2，環球） 鄧許泰特指揮倫敦愛樂。

（EMI7644712，科藝百代） 海汀克指揮皇家大會堂管弦。

（Philips442050-2，飛利浦） 庫貝利克指揮巴伐利亞廣播交響。

（DG429042-2，環球） 延伸聆聽 關於馬勒「復活」交響曲的延伸聆聽，我有幾個方向的建議。

第一，繼續往馬勒的第三號、第四號交響曲，把整個結合聲樂的「少年魔號三部曲」交響曲聽完。

第二，欣賞布魯克納交響曲，您可以從第四號「浪漫」開始，或者是理察史特勞斯的交響詩，可以比較浪漫後期幾位大師的管弦樂法。

第三，回頭聽聽貝多芬的「合唱」交響曲，同樣是合唱結合管弦樂團，檢視馬勒延續貝多芬的精神，進而發揚光大的軌跡。

第四，如果覺得馬勒的音樂膩了，或者是中馬勒音樂的毒太深，聽聽巴哈或是海頓的交響曲，讓耳朵均衡一下吧！■ 回音樂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