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男人心裡都有個赫本,而每個女人都想活成香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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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又精明的法國女人,永遠不會告訴你她的帽子來自哪家商店,她的髮型出自哪家髮廊。

而只有可可•香奈兒,她曾在別人追問香水應該擦在哪兒時,悄悄透露過一丁點兒:「把香水擦在所有你想被親吻的部位。

香奈兒並不是一出生就佩戴王冠,光彩奪目,她的高貴與大氣也是在一步步修煉之後才鋒芒畢露,她驕傲的姿態和特立獨行的做派不僅使得男人為之傾倒,也令無數女人為之瘋狂。

她說:生活不曾取悅於我,所以我創造了自己的生活。

她說:如果你生來沒有翅膀,千萬不要阻止它們重新生長

也許只有仔細閱讀過香奈兒的人生,才能從這些點滴細節中捕捉到她如何獲得迷人魅力的秘密。

1

「這一生,你將一事無成,死後衣衫襤褸,草蓆裹身。

那是她第一次被人預言人生。

此時的她,還沒有成為大名鼎鼎的可可•香奈兒,只是那個低微渺小的嘉柏麗爾·香奈兒。

親戚的蕁麻鞭子,狠狠落在她的小腿上,如烙鐵,每一下都疼得揪心,但她倔強地昂著頭,沒有眼淚,不畏世間的一切刀槍。

生在市井,命如浮萍,身邊儘是平庸之流,她從不願與其論短長。

她天生反骨,自然招人怨恨。

他們恨一個被棄的孤兒,居然妄心痴想,想要讀書,想要喝茶,想要戴玫瑰花冠,穿白色的裙子。

他們打她,讓她戴破爛的草帽,只是為了磨去她的稜角,懲罰她的驕傲。

為了把她變成命運的奴隸。

她不恨他們。

不過是可悲之人,目光短淺,一出生即臣服於命運,世世代代,往復無窮。

但她偏不。

身邊的惡意,催生了她對成功的渴求,內心的孤獨,又讓這種渴求如地火般生長。

世人將這種渴求稱為「慾望」。

是夜,窗外風雨如晦,屋內夜色如默,她對自己說話,似有金石回音,「我,嘉柏麗爾,絕不會碌碌終老,蹉跎一生。

2

奧巴辛。

幾個月後,親戚將她送進了那所高山之上的孤兒院。

幽靜的走廊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一路鋪滿的光潔卵石,曾在古遠的年代裡,記錄下天體的運行與星河的縮影。

夜幕之下,她看到月光的清輝漫過木質的百葉窗,流瀉在她面前,剎那間,竟感覺自己置身於宇宙洪荒之中,遇見了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道光亮。

那時的她,尚不懂時尚為何物,但可以確定的是,正是孤兒院,給了她某種神秘的啟蒙

漫天飛雪,孤兒院裡滴水成冰。

十字架聖像下,修女嬤嬤教她縫紉的技能,「女子有一技伴身,方可安身立命」,嬤嬤聲音如枯草,但眼神貞靜柔軟,有著母親的溫度。

她言語極少,學得飛快。

一如冬去春來,光陰流逝,秘而不宣。

3

穆朗城。

十八歲,她從孤兒院裡出來。

白天,她是裁縫店裡的女工,夜晚,便換了顧客的衣服去酒吧唱歌。

如果美貌可以成為一種武器,那麼她已經擁有了世間最鋒利的寶劍。

一首《誰見過我的可可》,讓她成為音樂會上最閃耀的女孩。

台下涌動著掌聲和尖叫,「可可,可可!」

換裝間內,有人嫉妒有人羨,看,你成功了,在這裡多受歡迎!

她輕嘆,原來她們認為一個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獲得男人的垂青。

無論是白天在裁縫店的受制於人,還是晚上在音樂會的取悅男性,她心中所向,皆不在此。

小小的穆朗城,還裝不下她的夢。

她的夢,不是成為黃金籠中的金絲雀,錦衣玉食,歲月安詳,而是成為非梧不棲的鳳凰,翱翔四海,扶搖直上。

而她此時需要的,不過是一根助她飛上枝頭的藤。

艾提安·巴勒松,他是騎兵中尉,是富甲一方的單身貴族,退伍在即,臨行前對她附耳承諾,「可可,我要帶你回家。

「家在哪裡?」

「涅比貢郊區,離巴黎僅三十英里。

那裡有最廣袤的森林,最華麗的城堡,最好的酒,最烈的馬」,他望向她,挑起唇角,眉間三分深情,七分挑逗,「還有最美的姑娘。

4

羅亞爾城堡。

艾提安將其命名為「王苑」,策馬紅塵,紙醉金迷,夜夜笙歌。

她走下馬車那刻,僕人列隊歡迎,艾提安眼波蕩漾,臉上流露出王者的威儀,俯身親吻她的手,「這是可可」,他吩咐僕人,需待她如新婦。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弱水三千,她不過是其中一瓢。

在他的「後宮」里,每一夜,都有人淪為棄婦。

她卻在那裡征服了最烈的馬,讀完了一面牆的藏書,收藏了每一期來自巴黎的時尚專欄。

她明白,想要無可取代,就要與眾不同。

她是羅亞爾最好的女騎師,也是艾提安唯一另眼相看的女人。

在涅比貢森林的腹地,她立馬遠眺,松針如一片溫軟的海,延綿遠去,陽光落在她的鼻尖上,松脂的香氣,如琥珀。

風裡,隱約有巴黎的味道。

巴黎,她從未去過巴黎,但她堅信,自己屬於那裡。

1908年的冬天,艾提安帶她去波城獵狐。

同行者非富即貴。

在庇里牛斯山下的古堡里,篝火跳躍,星光相照,她一身騎馬裝亮相,搭配男士禮帽,驚艷所有人。

她在他們眼中看到了烈火。

唯有亞瑟•卡柏,艾提安的英國朋友,他看她的時候,眼睛裡似有一片春天的湖泊。

「可可,你很特別,你不屬於這裡。

篝火之夜,卡柏端著一杯酒走向她,笑意赤誠,聲線迷人,無一絲凡俗之氣。

她怦然心動。

卡柏在人群中寡言少語,卻能與她談笑風生。

原以為是兩座遙遙相望的孤島,卻不知心裡自有相通的河流。

與君初相見,猶如故人歸。

5

世間最動聽的情話,不是我要帶你回家,而是,我要給你一個家。

她終於以愛情的名義,來到巴黎。

卡柏與艾提安不同,他才華橫溢,優雅勤勉,是一個真正能助她發光的人。

「我不要膚淺的漂亮,我要最簡約的美。

香奈兒女帽店,作品即人生。

有人嫉她,一個鄉下野丫頭,竟讓卡柏如此傾心,何德何能?

也有人譏她,不過是為了錢去愛的女人。

她輕笑,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因愛創造財富,與因愛獲得財富,那是雲泥之別。

時間將證明一切。

她開始設計服裝。

請來流亡的貴族為她擔任模特,用製作內衣的澤西面料來製作戶外針織衫,放棄腰部的束縛,裙擺提升至小腿,塑造出一種嶄新的、輕盈自由的輪廓。

她成功了。

她的作品價值千金,名流貴族以穿上她的設計為榮。

法國版《沃閣》雜誌洋洋洒洒上千言,只為襯那一個擲地有聲的名字,可可•香奈兒,巴黎的時尚女王。

歷時七年,終不負卡柏一番情義。

6

「卡柏,他改變了我的命運,他是我的兄長,我的愛人,我的歸途,我的整個生命。

1919年聖誕前夕,她送卡柏出門。

引擎發動的那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如此貪戀他的溫暖。

只有在他面前,才會一身驕傲如虛設。

「不要走,卡柏。

」她柔聲請求。

他回頭,再次與她相擁而吻,「可可,等我,我會很快回來。

她等來的,卻是卡柏遭遇車禍的消息。

一字一句,肝腸寸斷。

她強撐身體,驅車連夜趕往藍色海岸,想見他最後一面。

然而海風嗚咽,空氣淒寒,燒焦的汽車殘骸邊,只余他的白色圍巾,幽幽如訴,恍然隔世。

回到巴黎,她令僕人在房間掛滿黑紗,祭奠卡柏。

在康朋街,她細細塗抹一個雙C標識,象徵可可(Coco)與卡柏(Capel)的關係,靈魂相系,密不可分。

「我要讓全世界的女人為你穿上黑裙。

置身於無盡的悲哀里,她設計出了舉世聞名的小黑裙,優雅,神秘,高貴,自由,以愛之名,訴說一個美麗又憂傷的故事。

小黑裙,也成了全世界女人的夢。

但她告訴她們,「身為一個女人,你可以穿不起香奈兒,你也可以沒有多少衣服供選擇,但永遠別忘記一件最重要的衣服,這件衣服叫自我。

那曾是卡柏用生命和愛,告訴她的道理。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7

1952年,有記者問瑪麗蓮•夢露睡覺時穿什麼,她俏皮一笑,我只穿幾滴香奈兒5號入睡。

香氛萬朵,過鼻不忘。

最好的廣告。

時光倏忽三十年。

她做服裝,講究舒適與優雅,設計香水,同樣要求獨立與自由。

她要的香水,必須是獨一無二的氣味標誌,必須要像一記耳光那樣令人難忘。

她告訴世人,是你選擇香水,而不是讓香水選擇你。

選擇決定一切。

選擇獨立,必將經歷風雨,相逢虎狼,遭受明槍暗箭。

選擇改變生活,必將在生活的泥淖里打碎自己,重塑不壞金身。

選擇工作,就必須殺死那些安逸的想法,保證絕對的自律。

近百年來,僅憑5號香水的銷售奇蹟,即可撐起香奈兒時尚帝國的半壁江山。

人們稱其為,「奢侈品」。

心心念念,魂夢牽瀠。

一如哺乳動物初涉人間,通過氣味來尋覓情感的線索,在5號香水裡,所有的情愫,皆可安放。

而在她心裡,世間萬物,唯有自己才是最貴的奢侈品。

8

遇見西敏公爵那一年,她四十一歲。

最好的時光,剛剛開始。

飛雲號,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豪華遊輪,歷來就是展開獵艷故事的最佳場所。

夜色溫柔,海風微醺,整個摩納哥灣燈火通明,他端起一杯來自英格蘭的美酒,俯首輕嗅,結網以待。

他勝券在握,她神色自若。

誰是誰的獵手,誰又是誰的獵物?

一切尚未分曉。

相戀五年,緣分散盡。

終是道不同。

富可敵國的他想要婚姻,想要子嗣,想要一個與他勢均力敵,又可相夫教子的公爵夫人。

而她若想放棄事業,依附男人,何必等今天。

她告訴他,「公爵夫人可以有很多,但可可•香奈兒只有一個。

除了我,你可以娶任何人。

她愛她的事業,勝過世間所有。

至於愛情,卡柏之後,不過嗜好。

9

「我是奧弗涅唯一未滅的活火山,而整個巴黎都錯以為它已經熄滅。

歲月忽已暮。

1954年,她七十一歲,避居瑞士,內心空虛一片。

財富和愛情,都不能帶給她最核心的安全感。

唯有工作,才是抵抗孤獨、頹敗,以及流言的最好武器。

於是,歷經二戰,流亡,公司關門,她再次盛裝歸來,烈焰紅唇,耳墜明珠,再起東山。

回歸的第一場發布會,以慘敗告終。

有人來看熱鬧,也有人來看笑話。

殊不知,世間所有的冷嘲熱諷,都不過是在為她的鬥志添薪加柴。

「沒有人可以打敗我,除了我自己。

曾經風光閃耀時,她不曾自滿,如今黯淡荒涼時,她又怎會自棄。

數年後,她終於奪回時尚界的第一把交椅。

她看到評論家安德烈•馬爾羅的話出現在了雜誌上:這個世紀的法蘭西,只有三個名字會流傳於世,戴高樂,畢卡索,以及香奈兒。

八十歲,她依然在工作,孜孜不倦,永不懈怠。

八十七歲,為了練習手指的靈敏度,她還在學吉他,「美麗的戀人啊,你是我的家鄉,你是我回不去的時光……」

往昔時光不可追,她一生情人無數,如今都已離她遠去。

有些人,她甚至記不清他們的臉。

唯有卡柏,是她永遠的歸途。

1971年1月10日,她臨終,身邊放著卡柏的戰時家書:

「日復一日,唯一能支撐我的力量,就是你在這個世界上……」

是夜,星空璀璨。

她一襲華服,名滿天下。

「願我的傳奇常留世人心中,永遠鮮明如新。

閉上眼睛,想起生命中的第一個預言,這一生,她到底是贏了。

本文摘自紀雲裳新書《如果你生來沒有翅膀:獨立女神香奈兒傳》,內容有刪改。

《如果你生來沒有翅膀:獨立女神香奈兒傳》

作者:紀雲裳

出版社: 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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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開傳奇女性可可·香奈兒的神秘面紗,看她如何一步步從一貧如洗的鄉下土妞蛻變為獨立優雅的時尚大師與呼風喚雨的財富女王,看她收穫最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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