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我們身邊的藝術----黑色魔術師山本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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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來聊聊另一位服裝設計大師,山本耀司。
他是世界時裝日本浪潮的設計師和新掌門人。
他以簡潔而富有韻味,線條流暢,反時尚的設計風格而著稱。
他是八十年代闖入巴黎時裝舞台的先鋒派人物之一。
他與三宅一生、川久保玲一起,把西方式的建築風格設計與日本服飾傳統結合起來,使服裝不僅僅是軀體的覆蓋物而是成為著裝者、身體與設計師精神意韻這三者交流的紐帶。
而他的設計風格一向都是不理常規、不分性別的。
根據男裝的理念去設計女性服裝,Yohji
Yamamoto喜歡以誇張的比例去覆蓋女性的body shape,帶出雌雄同體的美學概念(androgynous asexual aesthetic)。
整齊而細緻的剪裁、洗水布料和黑色都是Yohji Yamamoto的長青項目。
Yohji Yamamoto分別於1972年及1979年創立了Y’s for women 及Y’s for
men,Y’s系列貫徹Yohji的設計理念,但就較為實用及easy to carry,是新一代的潮流指標根據編輯提示。
出生於1943年被戰火燒盡的東京新宿區中心,失去父親的童年裡沒有節慶日,只有和為了養家終日辛苦經營新宿歌舞伎町裁縫店的母親,如山如海的面料和充斥在街頭以取悅男人為職的女人們。
這些形成了山本在童年時期的印象,「不惜一切代價,避免做出那種在男人眼裡顯得可愛的、像蘿莉一樣的女裝」稱為了他日後製衣時反覆提及的信條。
曾想著成為畫家,但為了讓母親不再為了家庭操勞,他最終考進了慶應義塾大學法律系。
如果不是因為在大三時遇見了川久保玲,也需要山本耀司只會是一個成功的律師。
遇見玲之後,對法律心生厭倦的他動身前往歐洲,這段歐洲之行喚起他對時裝設計的興趣。
大學畢業找不到方向的他向母親提議在店裡幫忙。
憤怒的母親對他不願謀個正經營生感到憤怒,但還是告訴他,如果這想法是認真的,「至少應該去學習基本的剪裁」。
1969年畢業於文化服裝學院後,在母親店裡幫忙的他厭煩於為貴婦們測量並不玲瓏的腰身,然後製作她們帶來的雜誌上剪下的時裝照片。
「在她們身上怎麼也做不出雜誌的效果」,「我僅僅是想讓女人穿上男人的衣服」,「真的有必要如此在乎自己的體型嗎?為何不振奮起精神,挺直腰身,把這套衣服穿在身上,你便會發現他們看起來非常得體」,「不顧一切,對整體比例的痴迷,恰恰證明了西方審美對日本感知的負面影響」,「就我個人而言,自肋骨延伸至腰身、臀部的那條平緩悠長的曲線讓我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魅力」。
儘管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山本對身邊的一切包括世俗觀念、小資情調、規範著日常生活的條條框框等都十分厭倦,但二戰後的種種變化仍為他帶來了發展的機遇。
那時的日本婦女不得不走出家門到外面工作以補貼家用,這使得山本有機會為她們設計更加寬鬆舒適、靈巧漂亮的衣服。
據山本回憶:「在那時,大家都想穿從巴黎進口的衣服,但進口的衣服穿在大多數日本人身上真有些滑稽。
」
1972年,山本耀司建立起自己的工作室,並在70年代中期被公認為是先鋒派的代表人物。
不僅如此,他還和另一個先鋒人物川久保玲經常見面,並陷入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柏拉圖式的戀情之中。
有意思的是,山本至今還與川久保玲的丈夫、英國編織服裝設計師AdrianJoffey保持聯繫,並「互相交換」有關川久保玲的故事:「當我們一踏上巴黎,新聞界即說我們穿著典型的日本人裝束,而在日本我們卻被認為太前衛。
」
1981年,他們在巴黎舉行一了次備受爭議的時裝展示會,據《衛報》的時裝編輯BrendaPolan回憶:「在那之前巴黎從沒有過那種黑色、奔放、寬鬆的服裝,它們引起了關於傳統美、優雅和性別的爭論。
」而山本和川久保鈴擔心的卻是:「我們都認為我們是很國際化的,可是在國際上,傳媒還是把我們做的定位為『日本風格』」。
山本耀司曾經說過:「我並不是刻意要挑戰什麼,不是為了反對時尚。
我只是想在那開自己的店,僅此而已。
」他在回憶那段時間時這麼說過。
幸運又理所當然的,他做到了。
1988年,他在巴黎開出第一間服裝店,而現如今他已成為世界時裝史上無法迴避的一個現象。
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日本人影響了無數後來者,他說的話被人無數次引用,他的首次發布會被那些試圖再次顛覆時裝界的後輩奉為經典,甚至於在國內路上隨機找個年輕人讓他說出一個當代時裝設計師的名字時,山本耀司被提及的機率高得讓人咋舌,儘管也許他們都從沒仔細看過他的作品。
經歷了1990年代初的蕭條之後,山本又以新的激情投入了工作。
儘管有一段時間他的心情很壞,而且想故意做一些醜陋的衣服。
但很快他就被一種永恆的美感完全吸引住。
「有些人認為,我在拙劣地模仿Chanel和Dior的風格,」他說的是1997年那次點燃起他的新生命火焰的展示會。
「那是我對大師們的懷念……我現在的每個服裝系列都是嶄新的,而我卻越來越覺得我可以加入一些以前的成分。
……實際上,我這個人很懶。
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有去搞法律。
開始的時候,我只想在巴黎開一個小店,從沒想過辦展示會。
最後由於生意上的壓力,不得不停地工作。
……在90年代初那段不景氣的日子裡,做什麼都很費力。
而現在,我輕鬆多了,對工作又充滿了興趣,也許這個職業就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現在,我把一切都看得很開。
」
「人們永遠喜歡高級定製的服裝,這是不爭的事實。
但有時他們也需要一種叛逆的美。
我這個來自東方盡頭的日本設計師的作品恰好成為他們嘲弄的對象,評價之聲四起。
」
「當時巴黎的很多報紙上都用日文寫了『さよぅなら』字樣,意思是讓我滾回日本,而且我還看見一些報紙上在我的頭像上和服裝上打了一個很大的叉,意思說:『我們不需要你的衣服』,但我並未感到很強的挫折感。
」
究竟是怎樣的新人設計師能夠在巴黎時裝周攪出這般陣仗?這種好奇通過口口相傳慢慢神奇地變化成了狂熱,彼時的巴黎早不甘於充斥伊夫聖羅蘭的優雅,他的到來像一根針一樣扎在了巴黎敏感的神經上,鬧劇變成了革命。
之後的秀場,每逢山本發布會前總是聚集著大量人群,人們打架般推搡擁擠著試圖進入入口。
「又一次,我被人群推搡著,撞在了圍場的護欄上,感覺肋骨都快被擠斷了。
但我還是按捺不住想看的心情,忍耐著疼痛。
時裝秀結束的時候,興奮的我忘記了疼痛,那可真是瘋狂的年代啊。
」「新生命的單身,總要有些必要的犧牲。
」Vogue前老闆伊萊娜·西爾瓦尼這樣回憶和評價當時的Yohji Yamamoto發布會。
對於山本耀司設計作品的評價,後來的評論家如此評論。
「西方的著裝觀念往往是用緊身的衣裙來體現女性優美的曲線,而Yohji
Yamamoto則以和服為基礎,藉以層疊、懸垂、包纏等手段形成一種非固定結構的著裝概念,以兩維的直線出發,形成一種非對稱的外觀造型,這種別致的意念是日本傳統服飾文化中的精髓,因為這些不規則的形式一點也不矯揉造作,顯得自然流暢。
在山本耀司的服飾中,不對稱的領型與下擺等屢見不鮮,而該品牌的服裝穿在身上後也會跟隨體態動作呈現出不同的風貌。
山本耀司從不盲目追隨西方時尚潮流,而是大膽發展日本傳統服飾文化的精華,形成一種反時尚風格。
這種與西方主流背道而馳的新著裝理念,不但使他在時裝界站穩了腳跟,還反過來影響了西方的設計師。
美的概念外延被擴展開來,質材肌理之美戰勝了統治時裝界多年的裝飾之美。
其中,山本耀司把麻織物與粘膠面料運用得出神入化,形成了別具一格的沉穩與褶襉的效果。
」
對於他的服裝,人們喜歡引用他自己的一句話來加以解釋:「還有什麼比穿戴得規規矩矩更讓人厭煩?」在他之前,歐洲時裝界只流行線條硬朗的衣裳,而他用層層疊疊、披披搭搭的配襯方式來處理輕逸的布料,使衣服看起來自然流暢,所以山本耀司的飄逸衣風實有如當頭棒喝震撼了整個歐洲時裝界。
從上個世紀開始,讓亞洲人的美學意境在全盤西化的現代設計里產生奇蹟,這就是山本耀司的本領。
山本耀司對時裝、風格、大時代的感受:
1.世界更糟了
在上世紀90年代日本某雜誌的專訪中,他談到當時的日本:年輕人愈發輕浮、中產階級變得無趣、所有人都用國際大品牌武裝自己,並嘲笑窮人和長者。
這篇陳年報導前不久經人翻譯後在微博上再度被炒熱,轉發數萬,評論如潮,所有讀者都在這篇文章里找到了中國與之對應的現狀及群體。
於是記者問他:對比當時,現在的情況是改善了還是惡化了?
「真的,現在更糟了。
還不只是日本,美國、歐洲、亞洲,整個世界都更糟了。
人們被消費主義綁得更緊,年輕人失去了活力,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執著。
青春還沒結束,他們已經在庸庸碌碌、死氣沉沉地活著了。
藝術、思想、哲學帶來的衝擊,在有些年輕人看來還不如一隻包。
」
山本耀司接著說,「並且,如今許多時裝品牌還在縱容年輕人的惡趣味。
他們喜歡什麼,熱鬧的、花哨的,品牌便生產什麼。
設計師們不再引導時尚,而是迎合潮流——當然,這不是設計師的錯。
許多有理想的年輕設計師,拿著作品,去參加展覽,總會被市場的人要求這裡改一下、那裡改一下,最終符合市場的審美。
可這有什麼辦法?設計師們、年輕的品牌們,首先需要生存下來。
之後呢,如果要繼續擴大、影響全球,則勢必要加入國際大集團的遊戲,這不是大部分設計師的理想,卻是大部分設計師最後的出路。
」
2.時裝並不是一門藝術
「時裝並不是一門藝術,我甚至認為,當今都沒有什麼是稱得上藝術的了。
繪畫方面,自畢卡索之後再無來人;音樂的話,我大概只能說莫扎特及他之前的一些,能稱為藝術。
哦,不對!還有六七十年代的搖滾樂隊,甲殼蟲、滾石,以及美國南方的藍調音樂,那也是藝術。
」
那麼對於大師而言,服裝又是什麼呢?
「至於時裝,它是幫助人們區分彼此、定義自我的道具。
再說多一點,時裝有自己的性格,也可以與人們進行面對面無聲的交流,但遠不如藝術那麼複雜。
」
3.一直拒絕主流
「我幾乎不用諸如Line、Facebook之類的新平台、新媒體,在這方面,我完全是局外人。
」他說:「你怎麼可能在沒有親自見過、摸過、試過一件衣服的時候就貿然決定購買呢?所有的好衣服都有極為複雜的結構和精密的剪裁。
我希望我的顧客每年都親自到我的店裡來,看一看,摸一摸,我想讓他們知道:這一季我使用的是什麼質感的面料、做了哪些更貼身或更透氣的結構,這才是時裝和人的對話,不是靠我去說的。
」
「在商業上來說,我依然拒絕主流。
和我三十幾年前從法國全面開始的事業一樣,我始終走在坎坷卻美好的小路上。
這是我的性格,也是山本耀司品牌的性格。
」
當問及當年他如何看待那些和他一起從日本去到法國、再走向世界的同伴們,以及他們各自品牌現在的面貌,尤其他們一些如今徹底走上了大路?」
他說「他們都在慢慢地離開,我有些孤獨。
」
時至今日,山本耀司仍用幽默的口吻敘說著他的反叛哲學:「我覺得完美是一種醜陋」,「黑色即永恆」他總是試圖在向人們說明一切是虛空,而虛空卻又沒什麼可怕的。
最後再分享一些山本耀司的經典話語:
1.黑色是一種最有態度的顏色,它分明在表達「我不煩你,你也別煩我」。
2.擁有的越多,你與神明的距離就越遠。
3.人類不論年輕或者年邁,他們與生俱來的偶有一種被理解的慾望,並通過創造和語言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從這個意思上來講,也許我的工作本身可以被看作是一中華麗的自我表現欲的折射。
4.完美是醜陋的。
完美是秩序與和諧的呈現,是強制力的結果。
自由的人類不會期望這樣的東西。
5.對你來說,落魄在外時用最後幾個銅板買來的啤酒,和你在半島區套房裡著毛絨長袍所啜飲的冰鎮香檳,基本上是一樣的。
今天,太陽再次升起。
所以我一點都不想探究你基於個人原則而逾越傳統的那一面。
你就是你。
而我愛你。
就這麼簡單。
6.穿著肅穆顏色的女人別有韻味。
她那不可言喻的優雅,抑或芳香,觸動了隱約透出危險信號的情慾。
這真的很美妙。
大肆暴露肉感反而沒什麼好說的。
7.在我看來,歐洲的裝飾品不過是一場浮誇的遊戲,玩弄著掠奪而來的、別國的文化遺產。
黃金之所以美麗,絕不只是因為它的光澤,根本原因是它作為商品的價值。
我從來都沒明白為什麼黃金成了世界經濟的基礎。
我也不喜歡珍珠。
敲開貝殼,按照形狀好壞分門別類,好的留下,形狀不規則的便被捨棄,這樣的行為十分殘酷。
關於山本耀司的一些筆記:
我是個做衣服的怪物,身體動作先於大腦的思考,在預縫的時候,當模特穿著新作品出現在眼前,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有了回應。
對於男裝和女裝,我的設計想法基本相同,只是男裝的種類有限且固定,不外乎只是襯衫、上裝、褲子,所以女裝更深奧,做起來更折磨人,但也更快樂,它帶有無限可能性,就好像在女體沙漠中旅行!
對於做衣服的熱情,我絲毫沒有減少,像坂口安吾說的那樣,我願意以命相抵,製作服裝,將自己奉獻給自己的命運,這樣想起來輕鬆了很多。
預裁是是決一勝負的時刻,也可以說是Sacred的時刻,偶爾,製版師會拿出一件令我吃驚的作品,那一瞬之間只覺得有如神助!
不管畢業於多好的裁縫院校,到我這裡都要從零開始。
想做出什麼樣的衣服呢?說的極端些,有時會到發布會結束才想明白,哎呀!這種感覺我沒有表達出來!
通過服裝想表達出的東西,如果用語言來闡述,就是壞傢伙比老好人看上去更加迷人,或者「活著就要與孤獨做朋友」之類,聽起來很文學,究其根本,還是要對西方美學的反抗,然而長期浸淫歐洲文化,也讓我在某些方面融合了西方的東西,但如果以融合妥協為目的,那設計也將停滯不前。
現在我是一個宿命論者,我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不是我選擇的,而是我被選擇的,公司破產的時候,我本以為一切都該被終結,可是居然又有資金注入,令我們起死回生,此後我比從前更加出名更有影響力,還躋身文化名人之列,我曾像坂口安吾那樣死去,不斷地抵抗和叛逆表達者的作用就是破壞吧,現在我被這個世界所接納,都不知道該破壞什麼了,還真累!
最喜歡的英文單詞與法文單詞都是Fragile(脆弱)!
印象最深刻的一場秀:很多年前在巴黎時裝周后把衣服拿到紐約去展覽,模特都戴著面具,突然停電,一片漆黑,攝影師開始打起閃光燈給我們提供光源,所有觀眾都咚咚地跺著腳為我們打節奏,大家這樣支持我,我真的很感動!
輪廓和面料的動態非常重要,當身體向前移動時,背部恰巧留下了輪廓的剪影,只是零點幾秒的遲緩,服裝的生命在背面停留,那個瞬間美得無以言表。
餘韻,也許是今天很少使用的詞語了,或者用更加文學的表達便是擦肩而過的,稍縱即逝的美!
即將離去的女子的背影,既讓我傷感又讓我感到無與倫比的美麗,對於遙不可及,迫無可追的美,也許讓我有一種背影情結!
西方的服裝強調貼合身體,他們的著裝理念認為,只有體現人體曲線的合體剪裁才是完美設計,而我一直背道而馳,我的設計一定要讓空氣在身體和衣服之間有著微妙的流動,也就是說在我的設計中存在「間」的含義,就像字裡行間的「間」,這種美只存在於日本,算得上是一種引以為傲的美學!
有一次和朋友一起玩棒球,球沒接住,砰的一聲砸到了停車場附近的車上,那是黑社會老大的座駕,被司機一頓暴打,儘管那時候我只是個孩子,但從那時候其便對黑澀會深惡痛絕!
年幼時母親因為工作艱辛,曾躲在服裝店盡頭的合室里悄悄哭泣,她跪坐在榻榻米上,裙擺私下散開,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見識到非常女性的姿態!
那些日本時尚界的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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