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個勵志媽媽如何跨入美國超級富豪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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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給你講的是薇妮斯蒂·馬丁故事,她出生於美國中西部密西根的一個小鎮,那裡民風淳樸、傳統,生活步調悠閒。

她母親熱愛人類學和社會學,於是飯桌上的母女談話、專題性的家庭藏書都離不開人類學話題,又趕上上世紀七十年代,研究黑猩猩的動物學家珍妮·古道爾聞名全球,於是馬丁點燃了最初的好奇,考上了家鄉密西根大學,主修人類學。

看到這兒,如果你對人類學有一點點了解,很容易把馬丁的未來人生,跟東非大草原某個鮮為人知的原始部落聯繫在一起。

畢竟這是人類學最常見的研究領域。

但馬丁的人生軌跡在二十幾歲的時候,發生了一次轉折,她從安靜淳樸的家鄉,跑到了五光十色的紐約,在耶魯念了比較文學和文化研究的博士。

來到紐約,各種前衛時尚的文化撲面而來,畢業後馬丁離開了純學術圈,投入了火熱的大都會生活——給雜誌寫稿,當外包編輯,在學校兼課。

典型的高知職業女性。

不過就算這樣,她賺的錢也就剛剛夠交房租、維持生活。

她起先住在印度區,後來搬到小瑞典區,這些地段,移民聚集,房租便宜。

馬丁是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姑娘,35歲的時候,她嫁給了一個收入頗豐的猶太人,先生是土生土長的紐約人。

婚後,夫婦倆搬到了紐約下城區居住。

注意,馬丁此時已經因為婚姻,發生了一次向上的階層流動。

這裡我稍微插播一下紐約曼哈頓島的大致分區,曼哈頓島是紐約的財富中心,馬丁和丈夫居住的下城區,在島的最南端,華爾街、自由女神像都在這裡。

結婚以後搬到這兒,馬丁就是從城郊搬到了 CBD。

你大概聽說過,曼哈頓島有個中央公園,它的東西兩側就是上城區,西邊是上西區,東邊就是書名里出現過的上東區,上東區在曼哈頓財富鄙視鏈最高處,第五大道、公園大道都在這裡。

結婚之後,馬丁很快生了孩子,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她跟丈夫決定搬到上東區。

這裡人人都是超級富豪,而且超級勢利眼。

這一次搬家,讓馬丁的生活再次迎來巨大轉折,她開始了作為上東區媽媽的冒險和奮鬥之旅,同時開啟了長達六年的人類學觀察,並最終寫成了這本書。

20世紀90年代末中國引進過一本美國作家保羅·福賽爾的名著《格調》,在書里,福賽爾把美國社會分成了九個等級,其中,最高等級被他叫作「看不見的頂層」,之所以叫看不見,是因為這個人群極其注重隱私,連八卦狗仔隊都不一定能夠挖到多少他們的生活細節。

這一次,馬丁是帶著一個人類學家的專業素養,幫你記錄和描繪了這個看不見的群體。

下面我們馬上進入八卦時間,聊第一個話題,上東區太太們到底過著什麼日子? 一句話概括,作為一個生活在中國的職業女性,看到有錢人過得也不好,我就放心了。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

其實,沒有哪一種生活是容易的,只不過她們那種生活充滿了錢的味道。

世界各地都有年輕漂亮的女性,盼著嫁入豪門。

看到馬丁嫁了一個紐約本地有錢人,很可能是個華爾街高管,我們自然會覺得她過上了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前面用了「向上流動」這個詞。

再加上,從書中的描述也能推斷,她跟丈夫真心相愛、相處甚歡,丈夫對馬丁也很尊重。

這麼看,搬到上東區,她的人生確實邁上了一個更高的台階。

但接下來的情節,相當出人意料,簡單串聯一下馬丁在上東區的經歷,完全是個過關打怪的冒險遊戲。

可以說,她是獨自背著孩子,進入了一片黑暗森林,到處充滿敵意和陷阱。

第一關,買房子;第二關,申請託兒所;第三關,給兒子找玩伴;第四關,買個名牌包。

看上去,遊戲四個關卡的設置稀鬆平常,普通媽媽也得應付這些事,一個有十幾年紐約打拚經歷的女博士,再加一個有錢老公,輕鬆升級似乎毫無難度啊。

馬丁也是這麼想的,可她想錯了,這裡是上東區。

「人們發財之後,兩種供給就吃緊了,一是房地產市場,二是私立學校。

」馬丁要面對的就是這兩個吃緊的問題。

上東區太小,而紐約有錢人太多。

第一關,買房子。

這裡寸土寸金,即便是最最有錢的人,住的也是公寓。

為了孩子的教育,馬丁夫婦打算賣了下城區的聯排別墅,換成上東區的小公寓。

這種故事,在北京上海也時有發生,但馬丁卻經歷了毫不掩飾的侮辱,和比申請耶魯博士更嚴格的審查。

在曼哈頓,找房子是女人的事,男人只負責最終看一眼拍板簽字。

第一次見面看房,馬丁就因為一身時髦的文青打扮,被人當成了助理。

此後馬丁再也不敢掉以輕心,看房過程,變成了名牌時裝大賽。

在勢力的曼哈頓,這只是人們揣摩彼此階級地位最便捷的方式。

一旦被看低,就會被排斥。

馬丁終於找到一棟公寓,夫婦倆還得通過住戶委員會審查,他們得寫事無巨細的申請書,不但要寫自己、父母和孩子念過的每一間學校,還要交待自己的信用卡號碼,大學成績。

最後,因為懷孕不得不臥床休息的馬丁,在床上半坐著,接受了住戶委員會的面試。

雖然順利通過了,但馬丁覺得這是她遇到過的「最羞辱人的入會儀式」。

房子過關之後,第二關馬上來了。

馬丁突然發現,她忘了給大兒子申請託兒所。

其實孩子只有兩歲而已,但沒想到上東區託兒所的爭奪,根本就是你死我活,孩子很多,父母的錢也很多。

如果沒有把孩子送進好學校,在上東區人眼裡,就等於在叢林裡讓孩子被美洲豹吃掉。

馬丁嚇壞了。

孩子進託兒所,不但要書面申請、雙親面試,還有一項,孩子還要去託兒所試玩。

說是試玩,其實就是面試。

多虧房屋中介和丈夫的嫂嫂幫忙,馬丁才拿到申請表,她使出了耶魯女博士強大的科研能力,給託兒所寫申請作文,說明孩子的特長、優缺點,甚至要分析兩歲的兒子是哪種類型的學習者。

等到孩子試玩兒階段,託兒所看似不經意,但其實卻精心安排了測試環境,暗中觀察孩子能不能做到延遲滿足,會不會管理情緒。

最後,經歷了若干虐心的面試之後,因為親戚的「關係」,孩子終於被全紐約「最好」的託兒所接收了。

更艱難的第三關來了,給孩子找玩伴。

馬丁再一次失算,私立貴族學校的家長非常勢利眼,在接送孩子的家長等待區,媽媽的身材、相貌、穿著打扮,接送孩子的司機和車子都在較勁兒。

作為人類學博士,馬丁做過田野調查,在聯合國工作過,熟悉許多外國文化,自認為社交能力非常出色,但在家長等待區,她如同一團透明的空氣,即便主動打招呼說早安,也完全得不到別人的回應。

為了給孩子找玩伴,她當面提議,發簡訊、寫郵件給同學的媽媽們,全都石沉大海。

故事的發展很有戲劇性,突破困局,只是因為有一次聚會中,插不進媽媽團的馬丁,偶爾跟一個頂級富豪爸爸聊了會天兒。

女學者跟銀行家大概還是有些共同話題的。

第二天接送孩子的時候,這個爸爸隨口當著別的媽媽們提議他們的孩子應該一起玩,馬丁從此終於被趨炎附勢的上東區貴婦接受了。

終於闖到了第四關,在愛馬仕的品牌故事裡,宣傳的是這隻包跟法國女歌星 Jane Birkin的淵源,說它是個方便旅行、出差、坐飛機的實用提包。

但說真心話,大概是因為用料過於紮實,這包即使最普通的牛皮款,本身就超過1公斤。

對於一個普通媽媽來說,要帶各種孩子用的東西,還要拉著甚至抱著孩子,完全不需要這麼沉的一個包。

但馬丁斬釘截鐵地說,「我是一個媽媽,我需要一個鉑金包」,她要的根本不是日用的手提袋,而是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武器。

那幾年,鉑金包大熱,馬丁還是得四處托關係,最終還是丈夫出差去東京,才帶了回來。

這些情節聽上去似乎虛榮、荒誕又無聊,這真的是曼哈頓最有錢的人過的日子嗎?是不是因為馬丁的丈夫不夠頂級有錢,她的上東區生活才格外艱難?還真不是,上東區的貴婦們日子都不好過。

她們嚴格控制飲食,在健身課上練到雙腿灼燒,酸痛難忍,為了保持年輕美貌,毫不鬆懈,永不停息。

她們不用工作,可一分鐘都不閒著,參加各種午餐會、拍賣會,給學校募捐,為醫院籌款。

她們精心挑選孩子出生的月份,送一兩歲的孩子上各種培訓班,連玩遊戲的能力都得專門訓練。

你可能覺得奇怪,這麼一群吃穿不愁,甚至錢幾輩子都花不完的人,為什麼還要拼得面紅耳、赤青筋暴露?還要爭搶學位攀高踩低?

也許可以用《愛麗絲漫遊奇境》里紅桃皇后那句話來回答,「你必須努力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上東區的人們雖然擁有巨額財富,但沒有人敢鬆懈,由富返貧的事情也可能發生。

既然已經爬上最高層,那唯一的變化就是變壞,掉下去。

而這並不是他們杞人憂天。

我們以往討論社會的流動性,往往著眼於下層向上層的流動,但流動其實是雙向的。

我看過一個美國社會流動性的數據研究,裡面引用了美國財政部2007年的分析,有這麼幾條結論:

第一,美國過去十年的流動性,比更早的十年沒有太大變化,有一半多人從一個收入階層流動到了另一個;

第二,過去十年,最低收入階層有一半流向了更高階層;

第三,最頂尖的0.01%群體中,只有25%的人在十年中維持了地位,原先屬於頂尖1%的人群,十年後,少於一半能保持同樣的地位。

提醒你注意這最後一條,這也許就可以解釋上東區的富人為什麼這麼拼了吧?最上層往下跌的比例,甚至比最底層往上走的比例更大。

事實上,美國精英階層還真是一群「又有錢又努力」的人,他們不接受自我放棄,他們超級自律、渴望完美,這既有清教徒文化的內在動力,也有社會階層流動的外部壓力。

所以,如果你承認,在很長時間裡,任何社會都會有人群的劃分,只要你不甘往「下流」,那麼擁有「努力權」,咬緊牙關奮鬥,就是個人上升之路的必要前提。

今天的歐洲社會,表面的安逸和放鬆背後,其實隱藏著社會固化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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